亲情106—又是大吵大闹的一夜

这一晚是好久以来老爷子睡得最深的一觉，他把在儿子家两天耗费的精神养足了。儿子家饭菜也没有女儿家的这么可口，老爷子回来好像也给饿极了，狼吞虎咽地猛吃，气色比送回来时也见好。

第二天晚上睡觉前，夏雨菲还是将母亲的耳朵用棉球堵严实，并不停祈祷佛菩萨保佑父亲能像昨晚一样不吵不闹，踏踏实实睡觉，这样就不用将他送走，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而且两个老人都在她的看护之下，她的心也踏实。

但事情并没有像夏雨菲祈祷的那样发展，养足精神的老爷子，这晚比之前闹得还厉害。

他像往常那样先睡了一觉，醒来后裸着下身在屋里“得、得、得”一圈又一圈，走累了开始吃喝，然后回去又睡下了。但这次没有却睡着，躺了没几分钟起来嚷着：“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夏雨菲忙跑过去欲搀他，他将女儿的手一把打开，大声喊叫：“你别碰我，我知道你要害死我，你们都是坏人，都想害我！”

老爷子面目狰狞，瞪着浑浊的双眼，不停挥舞双手，手中的拐棍到处乱敲，发出很大的“嘭、嘭、嘭”声。

一家人全被吵醒过来，张姐站在客厅朝这边张望不敢走近，端木粱跑过来，抓住老爷子拿拐棍的手：“爸，你怎么了，你看看这是在家里，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人，没人害你。”

老爷子用劲甩开端木粱，拐棍指着他们喊叫：“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说着抡起拐棍朝他们打过来，夏雨菲站得远一点，身体后退闪开了，端木粱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夏雨菲转身跑进母亲房间，给母亲戴上厚厚的毛线帽捂严耳朵，又出来走到父亲门口，拉住已经从房间里出来的端木粱，揭起他衣服一看，后背有条斜向的红痕，她轻轻摸了摸：“怎么样，疼不疼？”

“一点点，老爷子现在已经没什么劲了，不要紧。”

“你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他，不能全家人都搞疲劳战，实在不行我把老二叫来。”

夏雨菲让张姐也回房睡觉，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老爷子在那里不停地喊叫。

老爷子的大小便顺腿往下流，他自己似乎一点儿都没察觉，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喊累了，气势明显小了下来，夏雨菲倒杯热水端到他面前：“爸，爸，喝口水！”

老爷子又欲挥拐杖，夏雨菲赶快抓住：“你好好看看，我是菲菲！”

老爷子定神聚睛盯着夏雨菲：“哦，是菲菲。”

夏雨菲趁机搀住他：“累了吧，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老爷子颤巍巍地点头：“嗯，嗯。”

夏雨菲将他搀扶出门口，让他自己慢慢走，她快速跑进母亲房间抓了几张纸尿布铺到沙发上一张。

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喝水，夏雨菲赶紧清理干净老爷子房间，打了两盆热水，给他清洗干净，送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赶快回房睡觉。

夏雨菲头昏脑涨，肩背酸痛，在床上平躺、侧躺都不舒服，索性起来打坐，把意念放在上丹田，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一会儿似乎睡着了。

迷糊中听到客厅有动静，拉开门看见老爷子曲肘支撑起上身，身下垫着被子，侧爬在地上。夏雨菲几步奔过去，蹲到老爷子旁边：“爸，你干嘛呢？”

父亲抬头看着她：“嗯，嗯，我想上厕所。”

夏雨菲伸手过去想搀他起来，他一把将她打开，大喊：“别碰我！”

夏雨菲跳到一边，老爷子拉扯着被子想裹到身上，但被自己的身体压住哪能拉得动，暴躁地喊叫：“你们什么意思嘛，连个被子都不让我盖， 想冻死我吗？”

夏雨菲拿了一床旧被子盖在他身上，他一把扯下来，还是使劲拉扯自己的被子：“哎呀，哎呀...”

不一会，他的身下洇湿了一片。

夏雨菲看看才凌晨三点多，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就直接拨通夏云雷电话：“你过来看一下，老爷子情况不好。”

不一会儿，夏云雷气喘嘘嘘地来了，他不顾老爷子喊叫，一使劲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用夏雨菲端来的热水擦洗一番。

老爷子不停挣扎，但毕竟上了年岁，没有正值当年的夏云雷力气大，只剩下喊叫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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