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211争执
篱落疏疏月又西211争执
姜寒云微闭着眼睛，她听得到乔远寒的呼吸，她感觉得到他的期待，但她懒得回答。她也问自己，还爱不爱他？窗外的雨骤然小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好听。如果他们还是来时路上的他们，此时适宜临窗听雨。
乔远寒注视着寒云的背影，他的等待结了霜花。他歇斯底里地把寒云拽起来:“我问你话呢？”他低头去吻寒云的嘴唇。
姜寒云倔强地侧过脸，她推乔远寒:“我累了。”她刚躺下。
乔远寒摁住姜寒云，他又撕扯她的衣服:“你累了，我不累。你今天不回答我，就别想睡。”他撕扯开她的睡衣，他的耳朵贴着寒云胸口，听她的心跳。他的眼泪滴到了寒云胸口。
姜寒云的身子颤了一下:”远寒，远寒，你……”
乔远寒起身，迅速穿上衣服:“我先住公司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他打开衣柜，整理自己的衣服。
姜寒云坐了起来，她蜷缩着身子并不看远寒:“你不用走，我走。”
乔远寒停止了整理衣服:“你要走去哪里？你又要失踪多久？我这辈子还要用多久等你？”他注视着姜寒云。
“你不用等我，你有合适的人就娶回来吧！我们离婚。”姜寒云不去看乔远寒的脸。
乔远寒整个人僵住了。有片刻他看着寒云不能呼吸:“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把你弄丢了？姜寒云，九八年我丟的是你的人，如今我丟了你的心？”他把桌上的水杯狠狠摔到了地上。
姜寒云没有看乔远寒的脸，她听着他在家里摔东西的声音，看着他整理好衣物，再听着他打开门绝尘而去。她没有挽留，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第二天姜寒云还没有起床，生产科便给她打来了电话:“姜总，你赶紧来生产科。”
姜寒云冒着雨到了厂里。其实厂里没有什么事，刘国庆坐在办公室等她:“寒云，你和远寒到底怎么了？”
“师傅，我们很好。”姜寒云的眼睛红肿着，她没有抬头。
“唉，相爱容易相守难。师傅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远寒那时候真的……可是人会变啊！”刘国庆当然听到乔远寒和魏琳之间的一些事情:“去公司把远寒叫回家吧！你这样就是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师傅，我们回不到当初了。”姜寒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
“寒云，这世间哪有什么尽善尽美？我们都在缺憾中生活。远寒是变了不少，但你必须承认，他现在的改变，你也有责任。是你帮着他一步步成为了今天，你有责任把他叫回你身边。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心里怎么会没有了彼此？”刘国庆推寒云:“叫他回家。”
姜寒云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坐出租车到了公司。她走到乔远寒的办公室门外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
姜寒云打开了乔远寒办公室的门。
乔远寒和魏琳挤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魏琳枕着乔远寒的肩膀，她蜷缩在远寒怀里，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姜寒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听话的眼泪已冲破眼眶。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只是气乔远寒，她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她爱的深，怨恨也深。她手里的钥匙掉到了地上。
这声音惊醒了乔远寒，他揉了揉眼睛，推开魏琳，坐直了身子:“魏琳，去通知各部门，准备开会。”他看到了寒云，他不打算对她解释什么。
姜寒云只是站了一会儿，转身。她走出乔远寒办公室的门，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
“姜总，”来上班的员工和她打招呼。
姜寒云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径直往公司门口走。
乔远寒拨通了前台的电话:“给我拦住姜总，告诉她，马上要开会。”
姜寒云再走进会议室时，乔远寒和魏琳在说话:“小魏，你去把这份资料打印出来，大家人手一份。”
乔远寒和姜寒云在会议室的座位本来是并排的。姜寒云却选择了会议室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进这间房子了。这是她和乔远寒一起打下的江山，如今她愿意拱手给他。
“姜总，你坐错位置了。”乔远寒喝着茶水，他看着寒云，他的心异常疼。她看到自己和魏琳那样，都不和自己争吵。
“这里很好。”姜寒云应了一声。
魏琳打印好资料进了会议室:“乔总，好了。”她注视乔远寒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柔情。
“这是我们上个月市场销售的调研报告，大家都看一下。我们的衣服马上就要在开元上柜上，大家提一下自己的建议。”乔远寒手里握着笔，看着报告。
姜寒云看着窗外，她在数梧桐落了几片叶子，一片，二片，三片……
乔远寒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寒云，他越来越不懂寒云，她的悲喜藏得那么深。
乔远寒还在康复路批发寒云设计的衣服时，苏子卿隔三岔五会去看寒云。起初他也并不在意。
有一次乔远寒和王梓喝酒，王梓喝得半醉:“远寒，你，你可要小心苏子卿。”
乔远寒笑了笑:“小心他盗我们的衣服版？不会，他做的是上海的品牌。”
“远寒，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王梓打着嗝:“这，这是夏沫告诉我的。”那天是夏沫被判决的日子，死缓，一年后执行。王梓看到被审判席上的夏沫哭了。他恨过她，那一刻看着夏沫，他一点都恨不起来……
“王梓，少喝一点。”乔远寒抢王梓的酒瓶。
王梓当时把酒瓶藏了起来:“夏沫说，苏子卿是个极花心的男人，但他有一个软肋，”他贴着乔远寒的耳朵:“苏子卿很爱寒云，他可是情场高手……”
乔远寒后来刻意观察过几次，他发现，苏子卿看着寒云时，眼睛里会有灵动的光芒和少见的柔情。
苏子卿是苏氏集团的董事长，可当他在寒云面前时，还似那年的小徒弟。寒云说缝纫机有问题，苏子卿会脱下外套，弯着腰给寒云修缝纫机；布料厂给店里送布，苏子卿会来回搬布“师傅，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重，你别搬……”
乔远寒忍无可忍，他和寒云大吵了一架。寒云便告诉苏子卿:“我们都是做服装生意的，你以后不要来我这里了。”
寒云和苏子卿一年多未联系过，偏二千零二年……乔远寒揉自己的额头:“大家都看完了吗？”他看着姜寒云。
寒云桌上的调研报告被风吹去了别处，她竟全然不知。
“姜总，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乔远寒注视着寒云。
姜寒云还看着外面。旁边的人拽了一姜寒云:“姜总，姜总……”
姜寒云这才回过神来:“我没有意见。”
“姜总，我们的衣服马上要进开元商城了，和苏氏集团的专柜并排。我想听一下你的营销方案。”乔远寒看着寒云。
“我是管生产的，营销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姜寒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被乔远寒驳斥回来。这两年他们在会议室里经常吵，她累了，不想管，也不想吵。
“乔总，我们可以打七折销售。”销售部经理看着乔远寒。
乔远寒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寒云:“姜总，觉得七折的售价可以吗？”
姜寒云没有说话，她根本没有看市场营销报告。
“我觉得价位订高了，四折售卖。”乔远寒继续问姜寒云:“姜总觉得怎么样？”
姜寒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乔远寒这是明着要和苏子卿斗。苏氏集团成立十几年，有雄厚的资金基础，而远寒公司基业刚稳。纵使这两年销售比苏氏好。可苏氏还有餐饮，建筑:“乔总，可以再考虑一下。”她忍不住说了出来。
“姜总，觉得哪里不妥？”乔远寒注视着寒云，她在为苏子卿考虑？
姜寒云知道乔远寒不会听自己的，她站了起来:“乔总，生产部还有事，我先走了。”
“魏琳，给生产部打电话，就说姜总在开会，有天大的事也等她开完会再说。”乔远寒看着姜寒云:“我想听姜总的意见。”
“乔总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姜寒云想离开，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乔远寒也不会听。他和苏子卿杠上了。
“好，散会。”乔远寒把文件夹狠狠地甩在桌子上。
姜寒云迅速起身，她准备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会议室。
“姜总，你留下来。”乔远寒喊了一声，他下周又要出差，他后悔自己昨夜搬出来。他若走了，又会有好几日看不到寒云。
姜寒云没有回头:“乔总，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今天会尽快处理完。”
“到我办公室来。”乔远寒拽住寒云到了自己办公室:“寒云，我哪里说的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姜寒云低着头。
“告诉我，你的想法。”乔远寒扶着寒云的双肩，他注视着自己无比深爱的脸。他就是要向寒云证明，自己比苏子卿优秀。
“乔总，你知道四折售卖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的利润在哪里？苏氏集团的货是从上海那边过来的，他们的拿货价是四折。我们和他们打价格战？我们就是卖衣服的，而他们还有餐饮，建筑。他们的经济基础比我们强大多少倍？我们现在还没有和苏氏抗衡的能力。”姜寒云看着乔远寒:“或者过两年，三年，五年，你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对抗苏氏。”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公司不如苏子卿的公司，我不如苏子卿。”乔远寒推开寒云。
“乔总，我辞职！”姜寒云拉开乔远寒办公室的门。
“你昨天下午到底干什么去了？和谁在一起？你心里最清楚。”乔远寒拽住姜寒云，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对，我自然清楚，我对得起天地良心。倒是乔总你，你昨晚干了什么？孤男寡女，酒后丧德？还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姜寒云终于憋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乔远寒气炸了:“我们离婚吧，你不用如此处心积虑。你放心，我不会要这个公司一毛钱。”
乔远寒注视着寒云冲自己发脾气，他却笑了，笑得极坏:“你这是在告诉我，你还爱我，你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