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的新疆大盘鸡 ——西藏散记
我想,一段旅途,便如一段微缩人生,有随遇而安,有随波逐流,有憧憬远方,有流连忘返,有未雨绸缪,有措手不及……而人生,是很多段旅途故事剪接成的一部电影长片,好看不好看,精彩不精彩,自己便是自己的观众。
从云南香格里拉飞往拉萨的飞机上遇见令人惊叹的风景:机身下方并非茫茫云海,而是连绵无际的山脉;泥黄色的河流如一条丝带从墨绿色的山脉间蜿蜒而过;还有那些近看时会清澈见底的湖泊,从这一万英尺的高空俯视下去,宛若晶莹剔透的无价碧玉镶嵌在孔雀翎上。
偶尔,在距离飞机看上去不算太远的地方,会有软软的云层出现,云层之上,凛然立着几座银白色的仙山,那是巅峰直插云霄,而银白色的仙山便是这些高山常年积雪的山顶;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也许是梅里雪山,也许是米拉山,又或许是念青唐古拉山……
圣城拉萨,与我的想象有所出入,却又情理之中地早已变成一座现代化的都市:宽阔笔直的主干道,出租车招手即停,观光三轮车;沿街林林种种的商铺,有不俗的国内外品牌,有长长的批发街,还有各式的旅游纪念品商店。
拉萨的新疆大盘鸡 ——西藏散记在西藏别处找美食不容易,在拉萨却一点不难。这里全国各地的特色美食,娱乐场所和各色酒吧亦是随处可见。其中最流行的餐馆要数川菜、手抓羊肉、大盘鸡。
抵达拉萨吃的第一顿午饭,由数次进藏的一位广州朋友带路,去一间口碑不错的新疆大盘鸡。“这间大盘鸡适合南方人口味。”带路的朋友知味地说。第一次吃大盘鸡,居然是在拉萨,倒真是有趣。
进门在大厅里,就已经看到别人餐桌上那粗犷狂野的菜式。旧式搪瓷茶托一样巨大的盘子里,一大堆鸡肉几乎是漂浮在深色的辣酱汁中,酱汁里有八角茴香、花椒、辣椒、大蒜、香菜和几种神秘的配料以及土豆,大块大量的土豆。
全桌人都围着那一个大盘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每个人脸上尽是满足愉快的表情。但最让我惊讶的是,服务员送来一盘宽宽的白面条,食客们二话不说,就往那大盘子里一倒,然后用力地把宽面条极尽所能地沾取盘中的汤汁,似乎舍不得浪费一丝一毫的美味。
拉萨的新疆大盘鸡 ——西藏散记虽然不知道这味道上是否正宗,光论外表和口感,可用四个字来形容——铁汉柔情。切得很大块的鸡肉充满汁液,吃起来需要龇牙咧嘴的撕咬同时配合用力吮吸,久煮软烂的马铃薯味浓绵密入口即化。
和着如此的佳肴,最适合的台词莫过于“老板,来二两烧酒!”然初到高原,对高山症心有空去,畏手畏脚的终究没敢点烧酒来喝。
日间的拉萨是暴烈的。干燥的空气好似一张粗糙的藏族毛毡子沉沉压在身上,接触到皮肤的地方,如砂纸在摩擦。路上的行人皆严遮严裹,皱眉以一种暴戾的表情来反抗这入冷刀子般刺伤皮肤的猛烈阳光。
拉萨的新疆大盘鸡 ——西藏散记沿街的商铺,音响大开,有店员手持扩音喇叭站在店门口咿咿呀呀地大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藏语,招徕顾客。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衣着花哨,努力挣扎出一种潮流。如果不是外国人“入藏证”费用高昂且申请手续复杂,拉萨必定是一座充斥各色人种的世界之都。
暮色降临的大昭寺广场,信徒们仍旧执着地围绕着大昭寺的外墙排列开来,周而复始地虔诚地磕着长头,将寺前的石板路磨得光滑平整。热浪渐退,华灯初上,一座在烈日沐浴冲沸腾的城逐渐降温。吉雪卧塘的暮色迷离,宛如白度母晚妆初了,金雀钗,红粉面。
须到凌晨两点,这座城市才回复平静。
拉萨的新疆大盘鸡 ——西藏散记住在平措康桑青年旅舍,在凌晨的时候,走到旅舍5楼的天台,有微凉的夜风拂过发迹,如佛之点额。
夜凉如水,在这座未眠的“圣城”里,有人祈祷,有人沉沦,有人重获希望,有人迷失自我,有人在天台上唱情歌,有人静静谱写浪迹天涯的咏叹调。入夜的拉萨,低眉垂眼,俯瞰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谁与谁的缘定三生?
原创作品
2014年5月5日发表于微信公众号【并非关于吃的一切】
微信搜索:chilechilechile (谐音:吃了吃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