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记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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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的苗头是前天冒出来的。起初只是牙龈隐隐发胀，像塞了一小块异物，我没太在意，直到咧嘴都困难，连带着半边脸都有些发木，才抽空去了趟牙科诊所。医生给我拍了牙片，说牙齿没大碍，只是牙龈发炎肿了，用器械帮我清理了一下，又开了瓶漱口水，嘱咐我按时含漱，说过两天就好了。

我揣着漱口水回了家，以为这不过是小毛病。昨天一整天，我严格遵照医嘱，每隔两小时就倒出些漱口水含在嘴里，虽然我很认真的含漱，可牙龈的肿胀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好在不怎么疼了，我便安慰自己，消炎总得有个过程，早早洗漱睡了，盼着第二天能好转。

凌晨两点，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牙龈处炸开，像有人用细针猛地扎了一下，瞬间把我从睡梦中拽了出来。我“嘶”地吸了口凉气，才感觉好点儿。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的虫鸣声格外清晰，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脑袋昏沉沉的。天快亮时才勉强眯了一会儿，醒来后整个头都像被灌了铅，昏胀得厉害。

更糟的是，嘴巴几乎张不开了。说话时只能含糊地动动嘴唇，一边说话 ，一边漏气。吃饭更是成了难题，似乎只能吃流食了。绿豆豆浆是我给自己安排的早餐，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心里又急又无奈。

上午的备课组会议上，疼痛骤然升级。估计是炎症加重了，那股疼突然变得汹涌起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牙龈，让我瞬间浑身汗毛倒竖。紧接着，身上又冷一阵热一阵的，像是在冰火两重天里反复横跳。我强撑着坐在椅子上，听着同事们讨论教学进度，弯着腰窝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痛到极致的时候，真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那一刻，我才算真正体会到“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句话的分量，连呼吸都觉得小心翼翼，生怕牵动了牙龈的神经。

会议结束后，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办公室。三班的维莹同学看到我，和我聊了几句，得知我牙龈发炎了，说自己有药。维莹把自己的药拿来给我，说上次牙龈痛，只吃了一次就起效了。我看着她递过来的药，心里涌出一阵暖流，连声道谢，接过药就着水服下。

中午休息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冷，摸了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我想睡一会儿，可牙龈的疼痛像个不停歇的闹钟，每隔几秒就提醒我它的存在，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脑子却异常清醒。想到下午还有两节课，我只能强打精神。

下午课间又吃了一次维莹给我的药，到了傍晚，那钻心的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虽然牙龈还是肿着，但至少能稍微放松一下了。情绪上也好了很多，没有那种随时要发作的冲动了。我又可以平静地坐在那里批改学生的读书笔记了。

晚上要上晚修，但我依旧有些低烧，饭更是没法吃下，好在也不很饿。一班的戴谷宴从宿舍过来找我，她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外套。她说：“老师，晚上上晚修，我们班肯定会开空调，您现在发烧，肯定会怕冷。”显然这是她专门从宿舍拿给我穿的，难为这姑娘如此贴心。

上晚修时，我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认真做题的学生们，又摸了摸身上温暖的外套，感觉非常欣慰。生病的时候，人总是格外脆弱，一点疼痛都被无限放大，可正是这些不经意的关心，像一束束光，照亮了难熬的时刻。维莹递来的药，是及时雨，缓解了我的疼痛；谷宴送来的外套，为我抵御了寒意。虽然身体依旧难受，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晚修结束后，我摸了摸依旧肿胀的牙龈。心想，人这一辈子，不管有多少钱，不管地位有多高，生病的时候，该受的痛还是得自己受着，没人能替你分担。健康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它才是我们最该珍惜的财富。

躺在床上，我想起白天同事和学生们关切的眼神，心里满是感动。这份在病中收获的温暖，会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提醒我要好好爱自己，也好好爱身边那些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