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天,下一个晨天一定要再见
晨天总是和自己打着持久战。
她有时笨拙地不知如何说服自己,很多的方方面面。
冬天总爱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动,两只拖鞋总能跟她玩捉迷藏似的,从不同时打照面,相当高冷。
每次都要绕着两条街道回家,只是为了给路边的流浪猫喂些粮食和鲜肉包。
公司老板屡次通过她的策划方案,屡次不经过她同意就改动很多细节,她每次都要争着去吵一吵,每次都败下阵仗,她失落,下一次却依旧如此。
每个月工资一共六千,只留两千自己吃住,其他都打给父母。
她和父母的交流不多,总是沉默地想要这种方式完成一种仪式感,她其实挺害怕,怕和父母吵架。
我知道的是。
她还有一个前男友,那是她并不愿意回忆起的经历。
那个人的女友骂自己是介入的第三者,还打了她一巴掌。她听着男友逃避躲闪的目光,往事十多年的感情历历在目,竟然没哭没闹,淡淡地将男友的行李直接扔出去,然后说了句,“你走吧。”
她删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决绝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并不爱这个男子。
后来,男友来到她住的地方,他就对着她租房的大楼大喊,“晨天,你这种人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是有多么地仇恨,才要这样诅咒她。
晨天讪笑,然后拨通了110的电话,没有丝毫地犹豫。
那时候,我很想安慰她,诸如此类。
晨天,你若是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给你靠。
晨天,你要相信这世上爱你的人从来不会少,他不过是人渣中的渣渣……
我的话终归没有说出口,因为晨天没有过多的情绪。
她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却总是带着沉默地冷淡和傲气。
也许她知道这些种种的缺点要改,可尝试,又失败。
像着坚硬的牢笼紧紧锁住她,像着锋利的刀刃反复磨平她。
她讨厌别人的好言相劝,讨厌父母苦口婆心的舒适圈。
她总是带着耳机,安静地听着旋律,好像这个城市都在沉睡,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她。
我生日那年,晨天送了我一幅画,是一片星空下的枫叶林,美的如入幻境。
她说,把我喜欢的送给你,小姑娘。
她热爱秋日枫叶林遍地金黄的色彩,喜欢听球鞋踩出的咔嚓咔嚓般地脆响;她热爱夏夜知鸣蝉蝉清风朗朗,喜欢绕着空旷与安静的地面看遍空的繁星……
晨天那样地孤独,可她从来不以自己的这番孤独为孤独。
她说,也许我是真的不够好;也许,我是要一辈子和自己死磕硬碰着过日子;也许那个人离开后,我再也没办法去爱上任何人……可我仍旧想做我自己。
知世故而不世故,永远心性高傲地活着。我想到,这样一句描述她的话。
晨天离开和我待在一起三年的城市,选择了不告而别的方式。
那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几句话。
我哭的稀里哗啦,如果晨天在,她一定会笑着替我狂抽面纸,然后骂我——
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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