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八年·江湖重逢
兜兜转转,我们再度重逢,我心起涟漪,像第一次和你相拥般小鹿乱撞。我翘首企足,你勾魂摄魄。
至此,我都佩服当天突如其来的勇气,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嘴里犯着什么样的嘀咕?用了多大力气敲开那间办公室的门,深深望着老师的眼睛,说出那句:“老师,我想当播音员。” 我记不大清楚了。那该是沉睡了八年之久的欢喜和兴奋的爆发,亦是克服害怕和正面对抗自卑的开始。
“以前做过相关校园活动吗?”老师轻抚他那副发黄的透明镜,没有拒绝我。
“没有。” 我的回答里似乎还有一丝,说不出的任性劲儿。
“读段东西我听一下吧!”他淡淡的说。
“读什么?”我有些急迫,更多的是期待。
“给。”他递过来一本旧杂志。
“中间插图旁边那段介绍,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他紧接着说。
“毛泽东,字润之,笔名子任。1893年12月26日出生于湖南湘潭韶山冲一个农民家庭。他是中国人民的领袖,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30秒后我终于出声了。
“好,可以了。声音稳而有力量,声线比较符合诗歌散文类的文稿,下周一来办公室参加例会,正式加入广播站,到时候会给你们所有人分配具体的节目板块。这两天课间听听老播音员的广播形式,回去吧。”老师突然打断我,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语气还是那样平静,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有这样坚定有力的一面;从不知道,成为一名校园广播站播音员的我会那般兴奋;从不知道,一次临时起意竟会给后来的我莫大的鼓舞。回教室的路上,我的嘴角一次次不自觉的上扬,就连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好像下一秒的我会跳起来似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也忘记了自卑的模样。
前些天我东奔西跑的找工作,“举目无亲、毫无支柱”,起初我沮丧无比,险些破罐子破摔。陌生的城市,连说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没有食欲,整宿整宿的失眠,精神状态几度近乎崩溃。还好,远方的朋友彻夜陪我说话、逗我开心,试图缓解我的压力。在我最无助,一个人在南锣鼓巷让眼泪肆意横飞的时候,我爸说:“这样挺好的,可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你反而不会去珍惜,你应该庆幸。”
现在想来,是这样的道理没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八年后;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八年前。我用自己的经历应证了这句话的寓意,并且在那此后的日子里认真践行,什么是真正的来之不易?什么是难能可贵?什么叫做视如珍宝?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
起初,每期3分钟的播音时间,我的准备工作会达到3小时,甚至更久。从开场白,到过度串词,到结束的那句“感谢收听,我们下期见”,一字一句我反反复复的改,一张纸上最少有三种颜色的笔加工过。我想,那是认真和用心带给我的财富,更源于我骨子里对话筒的倾心。后来,从一期只负责一个节目板块到负责整期的节目串场主持,工作量加大,需要动脑筋的地方更多。琢磨着,怎样才能比前一期更好的将各个节目自然过度和串联,除了自己查资料深度了解每个节目板块的意义,我会提前找每个板块的负责人,了解一下该期他们的节目内容。从A到B的难度就像1+1,而从A到Z不单单是加法这样简单。而这一切看似的困难,都在我拿到“优秀播音员”荣誉称号的那一刻消散不见。
人总是不满足于现状,欲望有时候会促使你不断追求更高的目标。一期又一期的校园广播成功播送,开始有一些夸赞的声音在耳边升起,那时候的我,除了欣慰和些许的开心,更多的是把注意力转向了另外一个平台——校园活动主持人。就像去应聘播音员那天一样勇敢,我对老师说:“老师,我想作为主持人参与到这次展演活动中。”
“是这样,主持人这块应该已经确定了,先好好做好校园广播。”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我被拒绝了。
活动当天,我看着台上的主持人,比我小的学妹,除了长的水灵、有主持经验外,还有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她是,音乐老师的女儿。到了初三,因为学业,我不再去广播站播音,起初还有点儿不适应不自在。还有那一年每当学校有活动,我都对主持人这个名额蠢蠢欲动,可是我好像害怕了,似乎又开始自卑了,直到初中毕业,我也没能作为主持人上过一次台,亮过一次相,这是我整个初中的遗憾。
可有些遗憾总归不是坏事,它让我很早就体会到八个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所以当我再次和话筒在江湖重逢的时候,我知道,除了播音员,我还向往着更敞亮的舞台。
我们分手八年,何德何能再次和你重逢。还好只是八年,暗暗欢欣这么久的日子从未放下过对你的热爱。江湖重逢之日,庆幸你我依然深深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