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我错了 （一）

      文/天涯明月    （原创）

难道是我错了 （一）

去年春天丈母娘去世了，远在新疆的大儿子得到消息后，一定要来参加葬礼。考虑到路途太远，来回坐车不方便，还要耽误工作。家里他外公，舅舅，姨妈，还有自家奶奶，叔叔都劝他别回来了一一一人死不能复生，过春节回来了上上坟，祭奠一下就行，有这份心就好了。儿子执意不听，甚至还报怨大家缺少人情味，言语中悲愤的意味更浓！所以大家只好做罢，由他去吧！

儿子小的时候正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虽然改革开放十几年了，九十年代的生活与现在比有着天然之别，经历过的人才能想象的到。我们整日漂泊不定，孩子大多数时间都有她外婆带，要么我妈带。

因为老婆是丈母家长女，她们姊妹六人，四个姐姐两个弟弟，老婆老大，大儿子在小辈里自然是老大。所以丈母娘特别疼他，几个姨妈，舅舅也和儿子很亲热。有一段时间反到与我们生分了。

直到后来才到一起，再没分开过，再后来儿子上了学到新疆参加工作，打算要在新疆安家落户了。心里却一直牵挂着这边的亲情！特对丈母娘一一一他外婆关切有加。

那一阵子丈母娘老风湿痛犯了，久医不愈，痛苦不堪。儿子想到老家可能没有好药，好医生。又不忍心姥姥遭罪，偷偷地在网上查寻了老中医，网购了几千块钱的药，说的就跟神药似的，吃了保准药到病除。儿子年轻不经事，信以为真，抱着满满的希望，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外婆按时吃药。

药倒是吃了不少，可啥作用也不起。老丈母娘不想让儿子失望，总在电话里说自己的病好了。怕儿子不信，还拍视频走路让她看。丈母娘边走边跺脚，看上去风轻云淡，其实早已痛的大汗淋漓，忍痛憋气。

她不让儿子胡乱花钱，以免上当受骗。儿子将信见疑。虽然不再网购买药，但一直却牵挂着丈母娘，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如今丈母娘去世的噩耗对儿子的打击肯定挺大的，我们能想象得到，也理解儿子的这份心情，心里隐隐觉得儿子长大了，懂得感恩了，感觉暖洋洋的，特别安慰。

儿子当天就请了假，着急忙慌的买好回家的车票，到站是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等候接站，一眼看到儿子，拎着拉杆箱踌躇而疲惫地从站口走出来，满脸沮丧且憔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思谋：儿子本来就晕车，再加上悲伤过度才这副模样，不免有点儿心痛。

连忙迎上去安慰了几句，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地聊了几句，就上了车。儿子懒散地斜靠在坐位上眼光迷离，一言不发。我本想再询问几句，终于不忍心打扰，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只好悻悻地驾驶着车子，在春寒料峭的寒风中前行，心里是一丝难以言状的苦涩…

平时半小时的车程，我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近乡情怯，亲人作古，我怕涉世未深的儿子受不了。我太了解他了，心地实诚，憨厚，心里总想装着别人，对人掏心掏肺。这种个性，在这个世界上是要吃大亏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地告诫他。可儿子依然故我，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怕是改不了了喽。心里作念着，却已经到丈母娘家了。

哀乐低沉，戚戚惶惶，花圈整齐地围着农家小院；村民和亲友出出进进，吵吵嚷嚷，走马灯似地转悠纷杂，那种氛围倒像是赶集。没办法，时代变了，一切都流于形式！儿子下车后短暂地呆了几秒，终于定定神，掖揄着跟在我身后进了院。

简易的灵堂已经就绪，装殓丈母娘的水晶柜就放在灵堂下面，柜前摆着小桌子，桌子正前方立着丈母娘的遗像一一一照片有点年轻，笑容盈盈，和蔼温暖，活脱脱生前的模样。桌上面摆满了时新水果，糕点。旁边放着纸张表蜡，麻布青纸，烛光凄凄摇拽，香雾缭绕，这一切都说明丈母娘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雕像，就静静地躺在这个拒子里…

丈母娘的三个孙子一一一儿子的表姊妹，他两个舅的儿子，姑娘，或蹲或跪在灵前，偶儿烧一张纸钱，风轻云淡地嘻哈作态，看不出一点伤感！儿子也不搭言，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阵嘶嚎，泪如雨下…（未完待续）

难道是我错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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