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
荷
前几日一友人告诉我,小区周围有一池荷花,正处于欲开未开之际,想是不久即将有一池美景可任凭欣赏。友人是个惜花爱花之人,遂邀了我周末前去一同赏荷。
兴之所至,使我俩顾不上午后头顶恶毒的太阳,带着期待和天马行空的设想结伴前往。但到了荷花池一看,只有满池的荷叶,还不见荷花的丝毫踪影。想是时间太早,还未及其含包怒放时节。
两人讨了个没趣后正欲回家,想着待过个数日再来赏花时,却被一角聚集的几人的吵闹声绊住了脚步。待我俩走近了看去,原是几人在一处采摘菱角。他们是怎么采摘的我倒失了兴致,却忽而忆起儿时在故乡采菱角的经历。
顽童时期,总能在大自然的万物生长,日出月落里,找到足以欢喜到痴迷的“神赐之物”。那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爬高树,下河水,心向往之,就能无不往之。夏日里,有水的地方,大约总能看到点缀在其上的荷叶和荷花,只是孩子并不会因为这两样产生任何关于美的想法。在那一朵朵偌大的荷叶下藏着的可食用的菱角,才是我们真正愿意探寻的。
想要把他们从水底深处一个个寻宝似的找出来并不是易事。寻到水浅的地方就挽起裤脚,蹚着水,把手伸到荷叶根部,那姿势像极了种水稻时庄稼人弓身插秧的样子。好不容易捞上了一个,往往也比不得外卖的个头,但还是欣喜的。回家让奶奶煮了来吃,剥去黒棕色的坚硬外壳,那白嫩嫩的果肉看似与摊贩卖的没有区别,放到嘴里,却常常是涩的。然而这也是孩童独有的乐趣。
又过了半月有余,我欲一解上回遗憾,再次前往时,却依然没有出现满池荷花争艳的景象。只偶尔在万绿丛中出现一抹粉红。倒也有开得正盛的,也有含苞酝酿的,也偶有几只已经颓败失了颜色,蜷缩在荷叶的庇护下的。
然而此次我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因满池的荷叶驻足。
诗人杨万里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虽没能欣赏到“别样红”,却真实地领略到了“无穷碧”。昔日沉寂的池水,因为这接天莲叶,焕发了无限生机,多了真实和可爱。想这荷叶原是团结之物,高低辉映,左右相协,竟一簇一簇地铺陈在池塘上,哪还有其他植被的插足之处。
我又不禁想起一句“绿叶衬红花”,此语用以形容荷叶和荷花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有多少人像我初次那般为荷花慕名而来,然而看到满池的荷叶,败兴而归?荷花固然娇媚多姿,可又怎忍就此忽视那连片的绿叶?四季虽长,然它们能争取的也只这短暂的月余,以性命博之,只为准备这一场夏日的盛宴,因何磨灭了荷叶的付出和奉献?我的眼里,那一叶叶绿葱葱,抻直了脖子向上生长的叶子,可爱,可敬,赏心悦目,又蕴藏着另一种的美丽。虽未冠花之名,却足媲美花之美。
我还是要去看的,不为寻花,我愿以赏荷之名,慕荷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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