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瞬间像永远，也是未来如从前
文｜夏虫不可语_D 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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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因要赶早班的高铁，昨晚临睡前，定了凌晨五点二十的闹铃。
睡眼惺忪间，伸手拿过手机，在一片漆黑中准备眯缝着眼睛，接受来自屏幕光亮的视觉冲击时，时间显示05:19，庆幸居然这么准时。
起床，冲一杯蜂蜜水。洗漱的功夫，把昨天买来却没来得及吃的两个玉米煮上，当作在路上的早餐。打开冰箱，有椰汁，有豆奶，有牛奶，纠结一番，不知选哪一个才好。
把手机充电器和电脑整理好，装箱。这是每次合上行李箱前的最后一步。
临走前，还不忘撒些鱼食给那几条小鱼，看着她们贪吃的样子，我心里默念，「好好吃，过几天我就回来喽」。
关灯，锁门。
拉起行李箱的那刻，感觉往日工作的节奏又开始启动了。
02、
今天是寒露节气。
晨起的街道，并未感觉有多么冷，心想或许是前天的大风提前把寒冷携带跑远了。除了卖早点的店面早已忙活着，多数底商还未营业。
发现各个店面门前无一不堆放着一个最大号的黑色垃圾袋，就像经常在高铁站月台上见过的那种一样。我想，就是这样的黑色垃圾袋，对每一个门店老板来说，象征着忙碌一天的结束——终于可以在打扫清洁一番后，熄灯回家休息；而站台上的那些垃圾袋，同样对列车乘务人员来说，象征着一段旅程的终结。
新的一天，开始了。
03、
或许是这几天在朋友圈看多了小伙伴们在国外旅行时晒的照片，竟让我怀念起在巴黎生活过的那段岁月。
回国四年，写了这么多文字，却很少提及那段经历，平日也很少回忆。有时，蓦地看到一些图文音像，才恍惚间发觉「哦，这个地方我曾到访过，它是这样这样子的」。话毕，每每都会感叹自己居然还曾在国外浪迹了一段芳华。
一边质疑着它的真实性，一边又冷眼旁观，禁不住对曾经那个放弃一切出走的「我」伸出大拇指，说「这姑娘当时还真不赖」。
那是一段的确值得荣耀的岁月，可为何过后这么久，我却梦不到，记不起？是不爱那段日子吗？我想，不是；是因过得艰苦和忙碌而不愿记起吗？我想，也不是；还是因为见过了更多的美景，取代了巴黎？我想，更不是。
那到底为何不魂牵梦绕呢？至今，我都没有想到确切的答案。
我只知道它的确存在在我的记忆里。它就在那里，不管我是否忆起。
03、
忆巴黎。
首先映入脑海的不是高耸的埃尔菲铁塔，不是浪漫的塞纳河畔，更不是人头攒动的香榭丽舍大道，而是我住了一年之久，位于巴黎16区的那栋公寓。
像巴黎其他建筑一样，这栋公寓的外墙是用石头砌成的。
记得那天午后，我出门去对面街区超市购物，抬眼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刻在其中一块墙壁上的数字： 1879。当时，忍不住掏出手机，算了一下这栋房子的年龄，然后想起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有关法兰西共和国成立的时间——这房子居然已经在这里矗立了一百多年了。
（在硬盘里找出回国前给这栋公寓拍摄的一些图片，和大家一起分享。）
想起这栋位于巴黎富人区的公寓，想到的是和这栋房子有关的那些人，和事。
比如，那名曾帮我租到这个房子的天津籍男子。
他在巴黎以帮助中国人找房子为生，我也是基于找房子结识了他。前期几次沟通中，他提到自己来法国的原因。他说自己在国内的生意赔了一大笔钱，老婆也因此和他离了婚，所以就跑到法国来了。
因为偷渡出境，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合法居留身份，因此，也不方便回国，只能待在法国境内。这一待，他就完成了从一名青年到中年的转换。这些年，他也并没有再结婚，有位同居的女友相伴。
他的法语说得并不好，我想他这些年能混的圈子肯定多数是在中国乃至亚洲人群里。不知他为何宁愿没有身份，孑孓一人也要执意留在巴黎。个中原因我没有过多问他，但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谋生。
房子租好后，我们几乎再没过多沟。每月的房租是直接打到房东账户里，一般房子没出现什么问题，我不愿麻烦他再跑一趟来。
回国前，曾联系过他。想把之前他托付我帮忙保管的一枚他朋友房子的钥匙送还。但联系数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问同住的一位小伙伴可知他的消息，直到对方悄悄地告诉我那刻，心里的一些疑问才好像得到了些答案。她说，「他可能因为犯事儿进去了」。
至此，我想，这里面或许也包含着他当时来法国的原因吧。
再比如，那位极瘦的，而且有些驼背的法国老太太。她是我居住的这间公寓的管理员。
她不到一米五的个子，走路时候老爱自言自语。虽对来往的住户严肃苛刻，但并不让人感觉厌烦。
有时，我们忘记带门禁卡，需要麻烦她帮我们开一下门，她虽嘴里继续嘟囔着我们都听不懂的抱怨的法语，但门还是会帮我们开；有时，因为上课不在家不能及时接收信件，也是她帮我们送达房间，一次又一次；还有整个公寓的卫生环境等等，仿佛目及之处的事儿都是她份内的工作。
记得有一次，因为公寓垃圾房里的灯泡坏了几天，我不敢推开门走进那个漆黑密闭且狭小的空间扔垃圾，所以在某日的清晨偷了个小懒，把收好的垃圾袋索性放那么搁在垃圾房门口了，心想着，收垃圾的保洁员一并拿走就好，很简单。
可就在我扔垃圾的次日傍晚。那天，我结束课程返回公寓在厨房忙碌着晚饭，锅碗瓢盆间，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擦了把手开门，见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昨天扔的那袋子垃圾。
只见她从垃圾里拿出一封我扔掉的从邮局发来的信，开始Blablabla地说话。虽然我的法语并不好，但还能从她说话的句子和神情中感受到她想传递的内容。
一边很尴尬地责怪自己给同住的中国小伙伴丢脸，一边连连向她说着抱歉的话。既然表达歉意了，就别说什么灯泡坏了好几天没人修理的借口和老太太虽老但心眼儿一点儿都不少的话了。
她虽上门提出意见，但转身下楼的功夫，竟也把那堆垃圾带下去扔了。
我想，我会因为这件小事儿，记住这个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名字的法国小老太太很久很久。
不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怎样，是不是还是那样继续热心负责地为大家忙碌着？
还比如，和我同住的那群小伙伴。
她们每个人都非常优秀，要么是来自清华的建筑系交换生，要么是在国内学的语言专业，外语说得特别麻溜的90后。我们之间的相遇，因为这房子，短暂的舍友关系，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分开后再见不知是何时。
那群女孩们，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结束语
我想，同一座城市带给人感受都会是不一样的。
虽然我们一同走过了凯旋门，参观了卢浮宫，品尝了花神咖啡，也历经了那么多艰辛。但巴黎，留给我的回忆，和你的，肯定不同。
不禁想到那年的决定，之所以要远行，就是要离开温暖的家，离开表面的生活，去见识他们。而往往那些不可思议的风景就恰恰在最远的他乡和最幽深的心里。
那些美和壮丽之时，只为了等待你而一直存在，而为了看到它所经历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值不值得，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还是，借由法国作家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里写道的一段话，结束今天的文字吧，他说：
「当岁月流逝，
所有的东西都消失殆尽的时候，
唯有空中飘荡的气味还恋恋不散，
让往事历历在目。」
愿你也早日找到梦中的巴黎！
以上，
感谢你的时间。
－END－
关于作者：夏虫不可语_D，专栏作家，生涯规划师，人力资源管理师，心理咨询师，优势研究者，探索内在心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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