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人
故乡,这个带着歌谣的字眼又在这熄灯的时刻从月梢爬起来了,未眠未眠,回忆在月光下启程,脚步声轻响。
故乡,小小的山村,绵绵的山林围抱下,错落着那百多户的民居,最高虽然不过两层,大片的青山掩映下,山顶偶尔氤氲着的淡而厚的雾气,山腰里零星点缀的红砖瓦墙,悠悠流淌的宁详。日渐苍老的父亲开始有意无意提及他的归隐之心,听的让人生疼。我并不愿意,随着年岁的增长竟然读懂了这份眷恋与割舍不断的归根情结。那条进入村庄的山腰的黄土路,雨天泥泞般的记忆,一步一步,都从哪里,走进走出,又走出走进。
村后的那片水库,这个时节倒映着怎样的山林色?是否依旧翠绿了水底的游鱼?谁家放养的鸭子拨着水波激起的层层涟漪,在心的浅岸拍打着又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对了,记忆里水坝上还有几只山羊,阳光切割出光与影的分界,晴朗的日子里任风把阳光吹的温煦而轻柔。你会记得在水库的坝上,周围那份空旷,——看眼前的山与身后的田伸展着自己的心房,——just one full house。童年的银铃在波光里笑得晃眼,山上有鸟在看你。
翻不完的青山隐隐。流不尽的碧水悠悠,记忆中的人影,守候着一生不曾离开半步的土地,书写着无言的期盼与守候。不知道奶奶近来身体可好?听不到子孙们的问候,她把自己世界里的声音全部奉献,心里轻轻的呼喊是否可以听见??一年一度的归来,奶奶你还是看不见谁多把板凳捂多久,只是你想着:好啊好啊,回来就好,回来了,就踏实了啊。这是父亲说的,我似懂非懂。
一青山一流水一老人,故乡,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染上一层斑驳的痕迹,萋萋的长草与灌木像茂密的记忆,去拨开一道午后的阳光,发现四处都洒满了故乡。
执一支画笔,画一幅堂前的素描,记忆里真实的画面:
那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奶奶晒起了黄豆,那豆荚噼噼啪啪被阳光烤脆的声音竟然依稀可辨,家里的黄狗慵懒的晒着太阳,小黄鸡们淘气着相互追逐,奶奶却恐它们叨扰了我的复习为我满院的驱赶着。黄昏了,金色的阳光平静的铺上一层厚重的颜色。或许是性格使然,我为这样的景儿迷醉,怕是许多人所难感受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幅属于自己的素描,谁的笔都画不出来。如高考那几日,我竟能整日的一张椅子一支小板凳,就从微凉的早晨到在堂前坐到天空给染成橘色。在那几天的整日整日之中,我发现眼前的日落格外静美,我看见家里的黄狗怎样享受慵懒的午后,午前为我驱赶小黄鸡的奶奶依着门框就在小板凳上打起了午瞌睡。。。
故乡的情感与记忆,成了那个古老的比喻,你只管去迎风飞翔,故乡这根线一直牵着你,那头是什么样的山水人?一路追梦,再没有寂寞相伴,这一段回味,让月亮都不肯西斜。
梦里的衣锦还乡,山是否依然青翠?水是否依旧婉转?那些人儿,我看见你们纯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