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那地方

2018-07-31  本文已影响22人  小安是哪个

他说,喜欢一个会放风筝的人。

——离二胖

时光是个孩子,它总与你嘻戏。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明天,那明天总会来的很迟。而令人失望的今天,却久久萦绕在你面前。别埋怨它,它也只是个与我们一样贪玩的孩子。

记得很久之前,不太懂事的他认为这世界一切都那么的美好,整体追逐着蜻蜓,与小草对话,学大人的话,晚上会梦见大片蓝天,在白云中飞翔,累了可以吃棉花糖,渴了可以喝冰镇的雨水。那个年纪时光会羡慕的,眨眼间。他已经长大了不少,学会倾听别人的想法,会躲在被窝里听父母不断的争吵,摔杯子,害怕了会捂住耳朵,任凭眼泪流淌,他说,眼泪会越流越少,渐渐的他能在争吵中睡觉,甚至能够不慌不忙的从他们身旁走过。没人知道,这得付出多少个漆黑的夜晚,后来,他知道了这就是成长的必经之痛。他满脸欢笑,没人分的清那笑是真是假。

唯一遗憾的是,他再也听不到草儿的轻语,也吃不到棉花糖。那年,他的父母离开了,他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他则成为维系这残破婚姻的刺,只能在两者之间伤口在狠狠刺一道口。他选择了跟着他的母亲,倔强的母亲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海滨小镇,简单的租了一个小房子,靠着母亲还算可以的收入,他进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他很聪明,学校的课程很容易就学完了,至于其他时间便是跑到海边拿着笔写东西,看着蓝蓝的天空,吹着迎面的海风,已是他觉的最美好的事了。

有一天,他吹着海风睡着了,就在那破旧的瞭望塔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柔柔眼,看见天上好像飞着什么东西。他好奇的追寻着,在他面前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拿着风筝线,风筝在风中飘舞,他呆呆望了好久,直到女孩发现他,看到那双眼睛,他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迎风的裙摆,清澈的眼睛,他总这样说。那天,他走到女孩旁边,什么话都没说,女孩指了指风筝,他点了点头,女孩交给他风筝,从未玩过风筝的他学着女孩的手势,试图控制那个风筝,风筝不听话,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很快风筝便掉进了海里,女孩只是淡淡的笑着。他太慌张,脱了鞋便跑到海里,等他拿回风筝时,女孩抬起手指着风筝,男孩看到了女孩胳膊上的一道很深的疤痕,像一个风筝。女孩依旧微笑着。浑身湿透的他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女孩没说话,指了指夕阳,在海滩写了一句话,明天我教你。说完,拖着长长的影子,跑进了夕阳的尽头。男孩回到家后,母亲只是随便的问了一下,叫他别感冒了。那一晚,似乎太过漫长了,那风中摇曳的影子一直挥散不去。第二天,伴随着破晓的黎明来到了,他带着简单的早餐去学校上学了,似乎今天的课也无聊了很多,一下课就急着奔跑到破旧的灯塔旁。

那风筝在风中多自由自在,它有时盘旋,有时逆风飞翔,他觉得它会说话,像一把大提琴演奏出来的。女孩在地上跑,跟风筝说话。

女孩看见了他,把风筝交给了他,那是个猫头鹰的风筝。也许是梦里练习无数次,这次风筝没有掉下来,像是一种挣扎,他在心里这样说。手心的汗变的凝稠,他说这次一定得要学会,从小他就这么要求自己。女孩依旧微笑,看着眼前固执的男孩。那年,小女孩六岁,刚开始懂得周围人苦涩的话语,她妈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周围人都这么评论着,说小女孩以后肯定也会很漂亮,女孩眯着眼,在妈妈后边蹦跶蹦跶的走着,跟着妈妈手里的风筝去不远处的广场放风筝,那也是个猫头鹰的风筝。她知道,妈妈的风筝会放的很高。女孩呆呆的看着妈妈放风筝,不一会风筝便在天空中飞舞,她妈妈把风筝放到小女孩手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小女孩只是拿着风筝,动也不会动。不一会,风筝缓缓的掉了下来。小女孩边跑边回头说:“小风筝别跑,小风筝别跑…”。小女孩怎么能跑的那么快,妈妈在后面都赶不上。风筝似乎跟小女孩在玩游戏,越飞越远。小女孩也跑着,妈妈也跑着,风筝也跑着,当风筝静静地掉下来时,小女孩也停下来了,左边还是右边急促的刹车声吵着女孩了,她哭了,在她看到身旁红色的血液时,妈妈静静躺在地上,手上拿着风筝,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小女孩大声的哭着,喊着妈妈快起来,她觉得世界好安静,只能看见闪着灯光的汽车把妈妈接走了,周围人都不说话了。她爸爸抱着她,在医院的急诊室外面等着,那红色的灯光真的好刺眼,她不喜欢。过了很久,医生出来跟爸爸站在一起,他们为什么不说话。她看到爸爸眼中的泪水,她好害怕,她哭不出声。这世界安静的出奇。

她爸爸带着她,在他耳边说,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只顾着摇头。她爸爸很是生气,大声的对她说,你妈妈走了,去旅行了,你开心吗?她依旧在摇头,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医院旁父亲跟着医生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没有说话。随后医生叫她张开嘴巴,在她耳边不知道干嘛,随后又跟父亲站了一会,没有说话,就走了。爸爸拥抱着她,眼里泪水在流淌,轻轻的抚摸着女孩胳膊手上深深的疤痕。他怎么不说话,小女孩很纳闷,,她没感到手上的疼痛,但聪明的她感受到了忧伤。

过了一个月,父亲给她买了一本书,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小手,并附有各种图片。父亲,没说话,摆弄着手指了指书,时光过的好快,一晃就是十年,小女孩十六岁了。她已经学会了一件她本不该学会的事。她爸爸告诉她,你跟你妈长的好像,每当这时眼角的黯淡总会一闪而过,但脸上是挂着淡淡的笑。她时常拿着风筝去海边玩,她在书上看到那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那天她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男孩,他似乎很喜欢这个风筝,我交给他放一会,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眼中闪过的一抹忧伤在明亮的眼眸中消失不见。他还是将风筝弄到水里了,但我没想到是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冲进海里,去捡那个风筝,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使她陷进无尽的回忆。他回来时低头说着什么,应该是抱歉之类的吧。她决定要保护他,她在沙滩写着明天我教你。第二天,他果然来了。

时间好快,夕阳西下,那光辉撒在平静的海面上,倒映出一条明亮的路,它通往天堂,女孩在沙滩上写到。男孩似乎明白了一些,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会保护你一直到人生的尽头。女孩听不见,只是点了点头。在夕阳消失处,风筝在静静地飞着。他们各自回家,怀揣着青春中最好的梦回去。以后的几天,他们经常来这里放风筝,明媚的阳光映衬着两个相互依偎的影子,许下轻诺。青春如是美好,那是最美好一段时光,女孩说到。但时光是个孩子,它不懂得如何为美好。

一个月后,男孩的妈妈由于工作原因必须要到邻省的城镇去工作,来的匆忙,男孩的妈妈没有给男孩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愣愣的男孩不知所措,他从来不会违抗母亲的意思,他转身跑到那个海滩上,在破旧的灯塔上刻着一行字,我会保护你一辈子。随后坐着冒烟的火车来到了一个崭新的地方安家。两年后,男孩十分的优秀,考上了这里最好的大学。在拿到通知书上的晚上,母亲与男孩谈论着,说当年不应该怪你爸爸,我们都有错。男孩点了点头,拥抱着母亲。他并没有找过父亲,因为在母亲的信盒里,有着父亲在远方与另一个女人和孩子的故事,母亲没去打扰,他也不会。记忆中,那清澈的眼睛,总能在男孩最无助的夜里睡一个安稳的觉。

时光一晃又三年,男孩已经渐渐的变的成熟,凭着优秀的大学成绩保送了研究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但母亲的身体似乎透支了太多,病魔开始无情的纠缠着她。母亲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他成一个家。其中有一个女孩跟男孩一起经过了研究生的两年,那个女孩很喜欢这个男孩,但男孩始终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那个女孩也知道,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孩不是她。但男孩的母亲已经时日不多了,生活总爱开玩笑,男孩假装与那个女孩结婚,在他们结婚的夜里,那个女孩与男孩在窗户旁看了一晚的星星,女孩毫无抱怨,与男孩谈论着他的优秀,男孩抱着她,什么也没说。女孩觉得很知足,至少她认为为他做了一件最好的事,自己很开心。爱情啊,总会让人舍弃自我。那天晚上,新升起一个明亮的星星,母亲说,人死后会化作一颗星星在天上守护着他们最爱的人。男孩在女孩怀抱里哭着,女孩抚摸着他,别哭,我保护你一辈子。第二天,男孩将母亲埋葬在那夕阳的尽头。男孩告别了女孩,衷心的谢谢了他,他也知道,他还不清的。

他回到那个海滨城镇,在那个破旧的灯塔下,他看到了自己写的那句话下面写着,我等了三个春夏秋冬,你在哪?他抚摸着这每一个字,回想着女孩这三年里的日日夜夜。他打听着周围所有的消息,其中有个老奶奶说,三年前有一个女孩经常来这里,带着一个风筝,每天坐在那里一个小时,呆呆着望着远方,手里的风筝一直在天上飞,就在三年后一个黄昏,女孩再也没来了。听说,那天晚上听到一个女孩哭了,声音很是悲凉。女孩旁边的邻居告诉男孩,女孩与他的父亲搬到了别的地方,具体在哪也不明白。

男孩笑了,女孩竟然会哭了。

男孩在灯塔里找到了那个风筝,他带着风筝回到了省城,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母亲曾经居住的地方开始了他的生活。唯一不变的是,他每天拿着风筝去附近的公园,任凭风筝在风中飞舞。有一天,那个女孩再来看男孩母亲时,发现了男孩,女孩很开心与他坐在一起,问她是否找到了那个女孩,他摇摇头。女孩将男孩的风筝拿到手中,轻巧灵便的玩了起来,似乎风筝很听他的话。微风徐徐,男孩抬头看着风筝,默默不语,等他注视到女孩时,他看到女孩衣服里胳膊上的风筝伤痕,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女孩感觉很奇怪,拿着手轻轻的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男孩深深的抱着她说我要保护你一生。女孩也哭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找到我 ,为什么这么晚才找到我。男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抱着女孩。直到女孩说,我快不能呼吸了,他才缓缓放手。那天晚上,他们又看了一晚的星星,这次男孩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命运总是爱跟人开玩笑。

那天,女孩来到海边破旧的灯塔,手里依旧拿着风筝,却没看到男孩,只看到了男孩的那句话,到处寻找男孩,听到是男孩跟他的妈妈去了别的城市,也不知道是哪个城市,女孩很伤心的回了家,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以后女孩每天都来海边放风筝,希望等到哪一天,能再一次见到那个会保护自己一生的人。时间一晃三年,女孩长大了不少,有一天,父亲用手语告诉她,我们该要回曾经的家了,去陪陪你的母亲。那晚,女孩从黄昏等到黑夜,依旧没有看见男孩的身影,昨天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今天,那一段美好的时光淹没了黑暗,女孩难受极了,眼泪不住的流淌,渐渐的她哭了,哭了有声音。那一晚,她回到家居然说话了,虽然还不太流畅,断断续续的,但父亲很是开心,有一天总会好的,看到女儿脸上浅浅的泪痕,以为她想妈妈了。便随便安慰了几句,女孩点了点头。父亲那晚不知道有多开心,在母亲遗像旁说了很多。回到老家后,女孩开始去学校学习,聪明的她花了两年时间就被老师推荐进了研究生的行列。在这里,她遇见了一个男孩,他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优伤,遇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他非常熟悉,曾经一度以为是他,而且他也会放风筝。但他很少言语,渐渐的她爱上了他。但他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孩了,虽然他未曾找到她。那天,他跟我说要跟我结婚。我很开心的答应了他。他告诉我只是假结婚,我才不管呢,也答应了他。他给我说起他的母亲,那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这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那一刻我想我要保护他一生,至少那个他一定不会怪我的。那天晚上,他母亲死了,我们看了一晚的星星。在安葬了他的母亲后,他告诉我要去寻找那个她了。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他。我该如何去寻找我的那个他呢。管他呢,不想了,头好疼。他母亲的忌日到了,我想去看看,在经过公园时,我看到了那个属于我的风筝,我终于找到它了,我十分开心的跑过去,看到他,那时我才明白,老天都安排好了,我 拿过他手中风筝,他抬头望着我,我知道他会认出我的。他抱着我,说会保护我一辈子。我点了点头。

ps: 某一天,男孩问:“你都找到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女孩呢”女孩淡淡回了一句:“你都变了太多,幸亏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对了,亲爱哒,今天的饭做还没”只听见男孩手拿锅碗瓢盆忙的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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