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放 | 感悟《论语》的人文情怀之【8·9】——民可使由之，不可

【8•9】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译释一】孔子说：“对于老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

【译释二】孔子说：“老百姓可以做到的事情就应该任由他们去发挥自己的能力；老百姓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就应该教育他们知道怎样做。”

【感悟】

长期以来，学术界一直对本章的句意存在争论。由于古汉语没有断句，按照不同的断句，对此句的含义有不同的理解，对孔子的为政思想评价不同。争论的核心点，主要是“可使知之”，还是“不可使知之”。

一、对译释一的理解

1、何晏《论语集释》：“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

2、邢昺《论语疏》：“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

3、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中说：“孔子把民看作愚昧无知的人，可使服从，不可使知之……”孔子政治思想保守。冯友兰在《论孔丘》中说：孔子认为“民”是“下愚的人”，“他们不可使知，所以只可以让他们听从驱使。”文革时批判孔子的愚民政策，也大都是引用这两位学者的话。

4、当代学者王蔚在《“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句意辨析》一文中分析，批判孔子“愚民政策”的人有两个原因。

一是没有从整体思想上去把握孔子，这样就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之感；二是以自己的个人好恶来解释。喜欢者极力为孔子辩解，不喜欢者则极尽诋毁之能事。好者使其偏，恶者使其冤。

５、《孟子》曰：“行之而不着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

６、《中庸》曰：“百姓日用而不知。”皆与此章义相发。民性皆善，故可使由。民性不皆明，有智在中人以下者，故有不可使知者。若在上者每事于使民由之之前，必先家喻户晓，日用力于语言文字，以务使之知，不惟无效，抑且离析其耳目，荡惑其心思，而天下从此多故。即论教化，诗与礼乐，仍在使由。由之而不知，自然而深入，终自可知。不由而使知，知终不真，而相率为欺伪。

二、对译释二的理解

有的学者认为应与【8.8】合为一句：“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诗、礼、乐这三样东西是教育民众的基础，一定要抓好，如果人民掌握了诗礼乐，让他们自由发挥，如果人民还不知道，我们就要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和明白这些东西。

钱穆先生在《论语新解》：上章言教化，本章言行政，而大义相通。

　　从孔子编《春秋》，删定《诗经》以及《论语》的其他篇章来看，孔子的一贯主张都是“爱民“政策。孔子是中国第一个创办私学的人，孔子把一生中的精力奉献给教育事业，这样诲人不倦的人怎么会主张实行愚民政策呢？

　　孔子一心一意想把他的弟子们培养成为德才兼备的国家栋梁之才，他欣喜地看着弟子们的每一点进步。孔子的循循善诱之情，跨越历史的时空，伴随着《论语》，几千年之后，还映衬着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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