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开国风云》(沈正翔著)第9章开疆拓土 雄霸天下(二十)

征和元年（公元前92年），汉武帝刘彻住在建章宫，看到一个男子带剑进入中龙华门，怀疑是不寻常的人，便命人捕捉。该男子弃剑逃跑，侍卫们追赶，未能擒获。汉武帝大怒，将掌管宫门出入的门候处死。冬十一月，汉武帝征调三辅地区的骑兵对上林苑进行大搜查，并下令关闭长安城门进行搜索，十一天后解除戒严。蛊惑事件开始出现。

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擅自动用1900万钱，事败后被捕下狱。时值汉武帝下诏通缉阳陵大使朱安世，公孙贺为赎儿子之罪，将朱安世捕获移交朝廷。熟料朱安世在狱中上书，声称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在驰道上埋藏木人以诅咒皇帝。汉武帝大怒，公孙贺父子死狱中，满门抄斩。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相继被牵连入内，被杀。

这时，方士和各类神巫多聚集的京师长安，大都是以左道旁门的奇幻邪术迷惑众人，无所不为。一些女巫往来于宫中，教宫中美人躲避灾难的办法，在每间屋里都埋上木头人，进行祭祀。因相互妒忌争吵时，就轮番告发对方诅咒皇帝、大逆不道。汉武帝大怒，将被告发的人处死，后宫嫔妃、宫女以及受牵连的大臣共杀了百人。

汉武帝产生疑心以后，有一次，在白天小睡，梦见有好几千木头人手持棍棒想要袭击他，霍然惊醒，从此感到身体不舒服，精神恍惚，记忆力大减。江充自以为与太子刘据、卫皇后有嫌隙，见汉武帝年纪已老，害怕汉武帝去世后被刘据诛杀，便定下奸谋，说汉武帝的病是因为有巫蛊作祟造成的。汉武帝听江充一说，信以为真，立即派江充去追查。

江充率领湖人巫师到各处掘地寻找木头人，并逮捕了一些夜间斋戒祭祀的人。严刑逼供，有些人屈打成招。江充一直搜查到卫皇后和太子刘据的住室，把事先准备好的木头人拿出来陷害太子。此时汉武帝在甘泉宫养病，不在长安。

先时，征和二年的一天，皇太子派一个使臣去甘泉宫，向汉武帝请示一件事，使臣乘车，奔驰在驰道上。这是枉法的。只有皇帝可以在驰道上行走，臣子走驰道，是犯上，大逆不道。碰巧，这事儿让江充瞧见了，他立即下令逮捕那个使臣，投入监狱，车马没收。

皇太子刘据听说后，大惊，马上派人去找江充求情。江充不买账，上奏汉武帝。汉武帝龙颜大悦，赞道:“为臣者，就应该这样！”江充与太子从此发生龃龉。

江充首先查办那些被汉武帝冷落的不幸女子，贵为皇后的卫氏也不得不接受江充的盘查。接着，江充派人到太子的宫殿中东刨西掘，找木偶。他们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木偶，硬说是从太子宫中挖出来的。

卫皇后、太子刘据万分惊恐，自忖一旦江充把这事上奏汉武帝，早已失宠的母子俩是难免一死的。太子刘据急忙找他的师傅石德商议对策。石德说:“江充奸贼扬言木偶是在太子宫中挖出来的，您有口难辨。以老臣之见，不如矫诏逮捕江充，查究他的阴谋。如今皇上卧病甘泉宫，谢绝探视，生死不明，而奸臣如此猖獗！您难道忘了赵高诈杀公子扶苏而立胡亥之事吗？”

太子刘据为人慈仁恭谨，但到了这般地步，也唯有铤而走险了。他派人把计谋奏告母后卫氏，卫氏也觉得唯有这样做了。下令把皇后的车马拉出来，运载了箭兵；打开武库，取出兵器；征发皇后的卫士，由太子刘据指挥缉捕江充、韩说、章赣一帮奸佞。太子的人马到了韩说府，矫武帝之诏逮捕他。韩说看出了破绽，拒捕，被杀。章赣也怀疑有诈，拒捕受伤，逃往甘泉宫给汉武帝报信去了。江充没有逃脱，被逮住。怒不可遏的太子下令处死江充。

事态没有按照石德的计划发展。江充被杀。查证江充诬告一事落空。太子的冤案难以澄清，又落了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为了活命，太子刘据只好举兵造反，夺取帝位了。刘据的士兵冲进了丞相府，丞相刘屈氂连丞相大印都没来得及拿，仓皇而逃。他的一个下属跳上驿站的一辆马车，直奔汉武帝下榻的甘泉宫，奏报太子刘据发兵叛乱。“刘丞相在干什么？”汉武帝镇静地问。“丞相想保密，没敢发兵。”那人说。汉武帝龙颜大怒:“事态已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丞相缺少周公那种作风，周公不是诛灭了作乱的兄弟管叔、蔡叔吗？”汉武帝赐诏刘丞相:“捕斩反者，戴罪立功。以牛车为楯，毋与叛贼短兵相接，用弓驽射杀。坚闭城门，毋令反贼逃出。”汉武帝抱病移镇长安城西的建章宫，征发长安一带的军队，由丞相刘屈氂统率，镇压叛乱。

太子刘据兵力单薄，乃赦免长安城中囚徒，把他们武装起来；征发长水、宣曲两支少数民族骑兵，与丞相刘屈氂指挥的军队战于长安城中。双方血战五日，太子刘据寡不敌众，兵败，唯有逃离长安。

汉武帝愤怒异常，唯有壶关三老令狐茂敢于上书汉武帝为刘据申冤。

刘距向东逃到湖县（今河南灵宝西），隐藏在泉鸠里，主人家境贫寒，经常织卖草鞋来奉养刘据。刘据有一位以前相识的人住在湖县，听说很富有，太子刘据派人去叫他，于是消息泄露，八月辛亥（初八），地方官围捕刘据；刘据知道自己难以逃脱，便回到屋中自缢而死；主人与搜捕太子的人格斗而死，二位皇孙也一同遇害。

刘据有三子一女，全部因巫蛊之乱而遇害，刘据之子、史皇孙刘进有一子刘病已幸存，尚在襁褓中，后改名刘询，是为汉宣帝。

汉武帝诏令废黜皇后卫氏，命令主管皇族事务的宗正刘长卫，负责卫戍京师的执金吾刘敢持诏收皇后印绶。卫皇后绝望自杀。她死后被装进一个又薄又小的棺材里，埋在长安城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