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红》自序
我是一个典型的理科生,数学是我的最爱。作为一个数学老师,写作并非我的特长,文字功底也是一般般,所以我以前从没想过要写书,直到看了萨克斯·艾琳写的《我穿越疯狂的旅程》,我有感而发地写了一篇读后感(见附录1),才第一次萌生“我也想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的想法。这个想法也是有点疯狂吧,刚开始也只是想想罢了。
2015年暑假,我在W市心理医院的全封闭式病房住院一个多月。对于我来说,住院生活实在太难熬了,所以,在我比较清醒且能自由活动时,我就开始写这本自传体的书,当然,在医院时只能是手写版。出院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整理和补充,这本书的第一章到第八章在2016年初就诞生了。后来,没想到我还能活到2017年结束,于是又续写了后面三章,终于在2018年1月底定稿于Z市。写这本书的过程,我的状态反反复复,又要坚持上班,期间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只能断断续续地写,总共历时两年多。虽然我觉得自己写得不怎样,但,写的过程,相当于又在头脑中把过去的一切再经历一遍,这是相当痛苦的;而遣词造句、组织语言,对于我这种不善表达的理科生来说,也很不容易。
在S大上学期间,我经常站在一课楼顶或木棉树下,看着一树的木棉花发呆,对木棉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木棉花,花开时节,没有绿叶的衬托,孤芳自赏。而几乎所有的木棉花,都选择在生命最灿烂绽放的时候,就从枝头坠落于地,哪怕是凋落,也不想等到枯萎空瘦时,也想把最后的饱满和美丽展现给世人。木棉红,是一种悲壮的灿烂!我也想做一朵木棉花,于是,就将自己用生命书写的这本自传体的书起名为《木棉红》。在这本书里,没有高深的文笔,没有优美的语言,只有朴实而真情的表达。
接下来,说说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吧。住院时,度秒如年,真的就是为了熬时间。出院后继续完成,最初也只是为了理清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和患病过程。由于我的思维有时很混乱,对过去某段时间的记忆也有点模糊,我就希望通过写这本书整理自己的思绪、探求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变成现在这样的可能因素,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帮助自己更快地康复或稳定下来,然后好好工作,报答学校和很多人对我的恩情。后来,在2017年我续写的时候,这个目的就有些变化了,变成完成自己一个未了的心愿,想让这本书替自己活在世上。
从本质上,这本书是我为自己写的,类似日记,绝对真实,反映了我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也呈现了太多太多隐私——包括我的原生家庭情况以及婚姻状况,包括我内心世界的破碎和分崩离析的体验,也包括我一次次住院经历。虽然,由于一次误会,我现在的学生都知道我有抑郁症,但他们不知详情,而且家长也还不知道。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把这本书公诸于世,我的同事、学生及家长会如何看我?家长会不会到学校或教育局投诉我?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学校的声誉?会不会给我父母或其他亲人造成很大的压力?学校会不会因此开除我?(我宁愿辞职也不想被开除)……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后果。所以,我特别佩服那些敢公开自己的患病经历(精神心理方面)的病友。鲁迅写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他们就是这样的勇士!
虽然,社会好像越来越重视精神心理问题,有一些人敢站出来普及这些知识,去精神心理科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我亲身体会到,社会大众对于精神心理疾病还是很忌讳、很不理解,污名化现象依旧普遍存在——心理疾病患者(抑郁症、焦虑症等),经常会被认为是“想太多”“太软弱”“没毅力”“抗压能力差”“意志力不坚强”等;而精神分裂症或躁狂症患者,则经常被认为是“疯子”。反正,这些话我已听过很多了,跟病友交流,他们也说经常听到类似这样的评论,我还曾因为这些话委屈过、伤心过、辩解过,但发现,没用,还不如默认更省事。这也不怪别人,毕竟,没经历过,是很难理解的,而大家对这些知识也很陌生,所以就很容易想当然了。我幻想着:有一天,人们看待精神心理方面的疾病,能像看待癌症一样,哪怕不同情,也从心里认同那是“生病”、是无奈的事,就满足了。
自从加入简书这个平台,慢慢地认可了这个平台,感觉它比较纯粹。于是,考虑把这本书以连载的方式在此公开。书已经完结。今天就先公开自序吧。后面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