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对话之彭透斯

            彭透斯是酒神忒拜复仇的悲剧主角，也是西方悲剧文学的开端。彭透斯和酒神狄俄尼索斯是表兄弟，然而却是真正的天差地别。彭透斯是卡德摩斯种的龙牙所生的土人厄喀翁的儿子，他的大姨妈塞墨勒却被宙斯喜爱而生下狄俄尼索斯，一个是半土半人，一个本是半人半神，但因为宙斯尤其的喜爱和亲自孕育（孕于宙斯的大腿，狄俄尼索斯的意思即“宙斯的瘸腿”），狄俄尼索斯甚至高升为奥林匹亚山上的12位主神之一。这样的表兄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还不够，因为彭透斯的傲慢和迫害，狄俄尼索斯进行了复仇，彭透斯在神秘的酒神节秘仪中被母亲阿高厄撕的粉碎，头颅被插在矛头成为秘仪的祭品。

        这则神话传说实际上是酒神狄俄尼索斯地位提高的转折点，而彭透斯充当了炮灰和垫脚石的角色。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傲慢，还因为他的自大，其悲剧是显而易见的。在故事里，彭透斯不承认狄俄尼索斯是宙斯之子，反而称呼他为堂兄弟，根据他的说法，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勒公主是嫁给泥土所生毒龙人（剩下的五个人之一）为妻，并生下狄俄尼索斯。我们无法知道事实的真相，不管是堂兄弟也好，表兄弟也好，狄俄尼索斯这次来到忒拜，很明显的目的就是来复仇和正名，迫害他母亲的姨妈——彭透斯的母亲阿高厄——愚蠢地成为这次复仇行动的执行者，她亲自将儿子撕碎并完成了祭仪。

        我们还可以从这则传说里看到一些历史的真相，腓尼基人和毒龙人之间的联姻和融合，既有合作，也有对抗。狄俄尼索斯实际上是腓尼基人从埃及神话中移植而来的一位神袛，他要在当地确立地位，确实需要一些冲突和牺牲。而作为专属酒神的狄俄尼索斯狂欢仪式，这个最神秘而阴暗的宗教仪式，却是从他的另一个名字巴克科斯得到的，约在公元前1500年至1100年之间，巴克科斯信仰就已经在迈锡尼文明中盛行。有些学者相信，这个信仰可能在迈诺安文明时就已经出现。狄俄尼索斯带着异域风情和当地的神袛合二为一，最终得到了奥林匹斯山上的神位。

          关于狄俄尼索斯，有着很多动人的故事，在此不再一一介绍，这位果实之神，葡萄的发现者，被养育于印度，但不久就离开庇护和保育他的女仙们，旅行到各地，传播他的新教理，教人民怎样种植令人喜悦的葡萄藤，并吩咐人们建立神龛来供奉他。作为一位埃及的神袛，也许它还拥有更古老的起来——湿婆。

        湿婆的宗教特征里有很多值得一提的内容，他头上的犄角，是狄俄尼索斯的伴神萨提尔，也是印度神袛潘的形象，他还有一柄称作“比那卡”的三叉戟，是闪电的象征，在传说里是宙斯的本相，狄俄尼索斯的母亲就是被它焚毁，它的男性生殖器林伽，是狄俄尼索斯狂欢节中必不可少的游行内容，他手中的鼓，幻化为节日中的拨浪鼓，用来召唤神袛的注意。湿婆还是舞蹈之神，在欢乐和悲伤时喜欢跳舞，创造刚柔两种舞蹈，被誉为舞王。在狄俄尼索斯狂欢节中，性和情绪的宣泄正是借用了疯狂的舞蹈来实现，关于埃及神袛和印度神袛的渊源，另行详细记述。

        彭透斯作为卡德摩斯在忒拜的继承人，消失在狂欢妇女们的嘴里，我们依稀也能咂摸出来这样的味道——在卡德摩斯协助毒龙人建设忒拜城的这段日子里，希腊诸神逐渐树立了他们的地位，人和神之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和共生，我们甚至有点疑惑，这些神袛也许正是卡德摩斯自己的世界，在真实世界中幻化出来的希腊神话。

——尼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