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好男人......
文丨末渡
上一篇 I追查举报者
【壹】
元旦这天，日子不错，天气也不错。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胖爹老马就习惯性的走上了那条只有在这个时间段才会人迹稀少的步行街。
这个早起漫步街道当晨练的习惯，早在十年前，胖爹所在的单位——市自来水厂升级成为市自来水公司并进行一次革命性裁员之后就养成的习惯。胖爹很幸运，没被裁员，相反，工资照拿，一周五天朝九晚五地去报个到，当中的时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坐在办公室发呆就行。领导交代过了，整天坐办公室里没事干，怕市民有反映，影响不好。
胖爹向来尊重领导们的工作指示。他把自己那多到没地方去的空闲时间给计划安排的挺周全：早六点起床散步、买早点买菜，九点去单位签到。签到后，天气好的话，出去打下摩的，赚几个外快小钱当私房钱搓搓小麻将；天气不太好的话，就去老人协会的麻将馆，搓搓上午场的小麻将。中午午休，下午两点左右，去公园找歌迷们吼几首。胖爹的声喉音质不错，有一群基本固定的老年粉丝团。下午五点，回单位签到下班，然后回家做好晚饭，就等在外面玩累了的胖老伴肥妈回家吃饭......每一天都过得比在单位坐等下班来的充实、快活。
胖爹本来也就不喜欢闲坐在科室里与那些继承父业的“公子”们瞎扯，他也看不起这些连工作都要“啃老”的年轻人。他喜欢自己的独生女胖妞，虽然不能以女子身份接替自己的“公职”，但女儿家有着人格独立的思想和追求，从不稀罕这种看看报纸喝喝茶吹吹牛就是一天又一天的“铁饭碗”。
当肥妈不满眫爹的单位不许女儿接班、眫爹为胖妞不能更替捧上自己的“铁饭碗”而深感内疚时，完全继承了他强大基因的同样胖墩墩的女儿说：“胖爹，肥妈，那是在浪费我的青春，荒废我的大好岁月！跟把我送去坐牢笼没什么区别。”——胖爹和肥妈因此出名，一家的胖子，连思想都胖的如此宽敞。
所以，胖妞在没出嫁之前，就去过上海，上过北京，下过深圳，见过胖爹和肥妈从未出去见识过的大千世界。每次回家，胖乎乎的红脸蛋也从未表现出失落、不满或愤世的神色，总是神情激昂的跟胖爹肥妈讲着她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讲到精彩处，胖爹就用钦佩又充满父爱的眼神，仰视着凝听着享受着胖女儿胖妞手舞足蹈、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演讲。
“还是老马有福气呀，就这么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不像我们，劳心劳肺的，要劳给儿子买房，要劳给儿子买车，还要劳给儿子娶媳妇。等一切都劳完了，儿子便又成了人家的了，连自己的孙子都要放在儿媳的娘家养大，我们抱多抱不上手哩.....”胖爹老马的老同事和老邻居们都这么说。
胖爹便‘呵呵呵’温和地笑着，作为好男人，就算自己有想要一个儿子来传宗接代的强烈欲望，他也要装出知天命的淡定口气反过来安慰他们说：“无论怎么样，你们的孙子孙女总还是姓本家的姓啊。当初，若不是为了工作为了响应计划生育的号召，我其实也是希望有个儿子的。无论怎么样，儿子才是自家的后代，你说是吧？你看，我的工作我女儿就是不能接班呢。历史无论怎样演变，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啊，还是在的......”
“那是，那是......”胖爹老马的老同事和老邻居们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天知道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我们当初生儿子的时候，谁也没预测到这个社会会发展成现在这个‘男生外相’的年代。有女儿的人家，又何止‘千金’？娶个媳妇就像买个天价的古董，越来越昂贵的代价不是我们这般小市民能跟得上去，但又不得不跟，整个社会风气都在逼着我们有样学样，即便头破血流，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嘻嘻，肥胖如我，就不用打肿脸了，”胖爹从来都不忌讳自己这一家的胖子，尽管肥妈经常不满意自己还在继续横向发展的身材而拿他出气，他都笑嘻嘻的解释，胖才是福！
胖爹人缘不错，那些人也喜欢跟他唠叨，跟他‘愤世’，他就笑着继续安慰人家：“无论是风气还是风俗，都是人为跟出来的了。每家每户都有自家一本难念的经，我觉得呢，跟不上就不要勉强去跟，人家都买私人用的飞机大炮了，咱行不？我如果有儿子，本着老子所有的家底都给他就够了，娶得上娶不上都自有造化，也不去勉强。我是想得开的人，所以就也心宽体胖了。”老马如是说，也是如是这样在做：“女儿就算是‘万金’，养来也不是为了卖钱的。我们就没收我们亲家很重的礼金呢。再说了，女婿不也是自己的半个儿子吗，只要有孝心有上进心，只要人品好，亲家有没有钱都是其次。”
“那是你老马两老的心态好，所以才心宽体胖......”
“嘿嘿，就是就是.....”心态好，是胖爹老马最好的特性之一。
但胖爹的老伴肥妈说，这是她的功劳，是她生了个不让父母操心的好女儿。
不管是谁的功劳了，反正这个女儿总是自己的，连性格都跟自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温和又外向，既谦恭又矜持，除了胖胖的身材像了肥妈之外，其他可一点都不像肥妈。
胖爹最受用的话就是胖妞女儿在出嫁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以后嫁人，也嫁个像我家胖爹一样，只做个能居家的好丈夫的好男人，就够的。”
你可以不是女人眼里的好男人，但一定是个孩子心里的好爸爸。
眫爹的女儿胖妞就胖的很有个性，她违背了肥妈当初要找个‘金龟婿’的意愿，自作主张地选了一个家里没多少存银的女婿。但女婿与女儿一样有自己的想法和尊严，关键是和女儿一样有孝心，对双方的父母都尽着自己做儿女的该尽责任，两个人一起承担着双方四个老人的日常往来，每个节假日都会想方设法把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抱出小两口誓要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让双方的老人轮流着抱抱看看，能均衡的享受到这该有的天伦之乐。这让眫爹和肥妈都深感欣慰并以此为荣。
这不，昨晚女儿女婿说，今天元旦，他们想过来陪胖爹和肥妈吃个晚餐。肥妈也说了，今晚好好地陪他喝点小酒，有好事要告诉他......满满的，全是幸福的日子！
【贰】
晨光晓明，晨风习习。胖爹竖竖衣领，今天比往常早走了一刻钟，走的不快，身上的热能还没散发。尽管很快就会有绚丽和煦的阳光，会照暖铺着冰凉的仿古地砖的街道，但寒风依旧袭人，寒意也依旧逼着在晨晓之前劳作完的人们，不得不下意识地采取一些保暖措施，以防冻坏。
胖爹看到几个已扫完步行街的清洁工人，穿上自带的厚棉袄，再把单薄的黄马褂套在棉袄外面。胖爹也把拿在手里晃荡的羊绒围巾往肥得有点夸张的脖子上一挂，不去绕两圈围成围脖，也不把围巾的两端裹进衣襟里去，任那带着长长流苏的长长羊绒围巾在晨风中飘飘扬扬，非常的有气魄。
这也是作为好男人该有的不畏惧寒冷的气魄。眫爹老马不老，除了大部分胖男人都有的“三高”之外，身体尚且还没其他这样那样的毛病。再说，胖子好像也不怎么怕冷，天生就有抗寒的成分。关键还是心情好，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有股热流在心里荡漾的感觉。
街道两边的商店，都还没开门，水泥色仿古青砖铺设的地面也就干净营业之前的这几个小时吧！
这原本是条人丁兴旺的老街，老街的门面都是被岁月的风雨侵蚀了几百年的木板门，在被政府通知需要重建和修缮之前，眫爹觉得都还是挺坚实的。但为了整齐划一的美观效果，承包了街道重建和修缮的出资人说，那些古旧木板门的样式都不一样，有的雕龙刻凤，实木实心，可以不拆，有的却连现在的三合板都不如，全是经不起雨打风吹的普通木材，千疮百孔的，补都补不了，必须统统拆了，重新安装仿古木门。
于是，老街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每间门店的大门都是一条流水线上机器压出来的样板；大门的上方，也都挂着古香古色如出一辙的长方形木牌匾。牌匾上则写着不同字体的现代商品名，有的，还是胖爹看多看不懂的英文名。让胖爹觉得有点搞笑得是，插在有着亭台轩榭格调的挑檐下的旗帜，远远看去，倒蛮像古代的军旗，各自打着自家的旗号，绝对仿古。但近距离举头看时，老马就会经常看得发笑，烤羊肉串的旌旗上，印着只‘喜羊羊’的头像；卖孢子的店旗上就写了‘狗不理’三字；卖药品的呢，既没有什么‘堂’号，也没有什么‘铺’号，全是‘某某大药房’.......当然了，步行街上卖的最多的是衣服和鞋子，还有其它琳琅满目的小饰品和小挂件，这些旗号的写法也的确为难了店家，干脆就什么流行画上什么符号算了......
“仿冒的总还是仿冒的！”眫爹欣欣然地想：“假的还是真不了，比不得原版富人家的大门。”就像地面上的青砖，怎么看怎么摸都摸不到经历了百年风雨侵蚀过的历史感。
“但历史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眫爹知足而快乐地想着：“把眼前活好过好才是最好。”
据比胖爹老马还老的老人家们说，这条街原先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地主”，只有小部分有资格成为共产主义平等身份下的穷人。穷人和富人家的大门都只有或对开或整块的木板门，门面的做工肯定有好坏之分，木材的质量以及门上的装饰也是根据主人家的家底而定。穷人家吃饱了撑着也不会在只用来挡风避雨就行的木板门上雕龙刻凤。
街道最西头的那一小半间，原是胖爹祖上住宅的一个楼梯间，根本就没有门。划分给眫爹的时候，胖爹就拿了家里废置了的一张破败的草席去当了门帘吊在那里，好几年都不愿去照看。自从这条“地主”街被翻身做主人的人们霸占并瓜分之后，好多雕梁画栋的“古董”都早被拿去当柴火烧掉了，整条街都住满了由贫下中农摇身变成城市居民的人群，各家各开各种式样的现代门窗，根本没值钱的家伙用得上去照看。
胖爹老马现在住的就是公司分配的现代化商业气息浓烈的两室一厅的商品房，只有一个出嫁了的女儿，与肥妈两人住着，实在有点宽敞，很少有时间想起那小半间的老房子。
“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命中注定！”老马欢乐地想吹吹口哨：“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该是你，你不要它都要强塞着要你要。”
为了与自己亲爹“地主”划清界限，以明志对国家新政的忠心，当年，还是小马的老马的叔叔就把老马亲爷爷的“豪宅”给充公了，分给了好几户贫下中农，没给父母早亡的小马留下半个籽儿的家产。那时候，眫爹还是只三餐不济、饿的两眼发光的瘦猴子。好在年轻的瘦小马打小就心态好，乐观积极，靠自己的信念在国有的自来水厂谋就一份差事，捧上了铁饭碗。后来，走运的瘦马慢慢长胖长装，接着就好运连连：分到了单位安置的商品房，娶到了一个体态丰硕的老婆，生了个胖妞胖女儿。紧接着，眫爹老马的双亲也得到了客观公正的‘平反’，政府好歹又发回给他一个楼梯间......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胖原来是一种福”的好运，让老马再也不想去减肥降“三高”了。
好男人有历史的沧桑，也有现实的无奈
胖子的富态给眫爹带来的好远还没结束：若干年之后，胖女儿长大成人，嫁了个亲儿子一样的好女婿；政府返回的那个楼梯间成了半间商铺，重建修缮之后，光半间店面年年上涨的出租费，也够夫妇两人吃下半辈子；在自来水厂晋升为市自来水公司之前，老马又没被裁员下岗，上班的时间还可以出去赚些小钱来发挥余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胖子才会有的福分。
眫爹想起这些就发笑，笑的跟弥勒佛似的。
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是个绝世好男人。作为好男人，煮饭做菜这等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作为好男人，洗洗刷刷的家务事也要做得比女人精致细腻。
眫爹的家常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吃的大家都直夸他有大厨的天生本质。也夸他会养女人，把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养成了富态十足的姐妹花，一点穷相也没有。连最会挑剔他的肥妈在兹事体大的紧要关头，也会当众直接夸他是“我家的老公是世上最好的老公，是我家的一个活宝”。
作为好男人，被老婆夸成无限可能的“活宝”，才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叁】
“女人都是需要哄着养的，所谓穷生富养，大概也就像我这样的吧。”好男人眫爹回头往菜场方向继续散步。东方的天际，已然出现了一缕银白色的光芒，很快，冉冉升起的太阳就会温煦的照亮整个大地。
天气很好，日子很好。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哦，不，美好的今年，幸福的老年生活，就从今天开始：胖妞携夫带儿要来共享晚餐，胖妈说晚上有好事相告。
所有过去了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最好，永不再现。所有未来的惬意未来，都将从今天开始。
“还有三年才到六十，以现在的生活条件，我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也算得上刚刚开始咯。”眫爹亢奋的想着，但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血压明显高了起来，身子发热。
“原谅胖妞的肥妈吧，只要她从今天开始，以后就真的把我当作她的宝，所有过去一切的忍受都是值得的。”想到肥妈，眫爹还是有些负疚感：“都挑剔我几十年了，也该到头了吧......”
“女人都是邪恶的危险动物，”老马的负疚感一过，就有点悻悻然：“她们是引诱、挑衅并攻陷了世间她们口中臭男人的女魔，又是调戏、挑逗并撩拔了她们口中好男人的女神。她们既仰慕好男人会做家务的好性情，又爱慕臭男人们花言巧语的好心情。她们对能刺激肉体的需求远远超过了对平安是福的生活要求，她们其实跟她们所说的臭男人们一样可恶，喜欢脚踏两只船，甚至很多条船，以显示她们风韵健在的女性魅力，以炫耀她们不服老或永远年轻的性欲......啊，该受诅咒的才是这样的男女平等。”
好男人要承受得起“表面风光内心彷徨”的挫败感
肥妈在她四十五岁内退那年开始，失去工作的无聊，让她天生不安分的欲望，迅速膨胀。打牌、郊游、吃喝玩乐，路上的朋友交了一长串，比眫爹年长的，比眫爹年轻的男男女女，一概都有。
眫爹并不反对肥妈打牌、郊游和经常聚众吃吃喝喝，也不阻止肥妈交友，但他出于男人的本性，他非常反感肥妈的身边总围着那些臭男人。肥妈经常毫不顾忌地把他们介绍给眫爹认识，还要眫爹露露厨艺，一个人在家烧一大桌子好菜供他们好吃好喝。吃好喝好之后，抹着油嘴就把肥妈带出去夜游了。满屋子的乌烟瘴气和残羹剩饭，都留着给好男人眫爹老马收拾。
作为好男人，也要下得厨房，出得厅堂！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事。”眫爹只从有了肥妈之后，洗碗，拖地，叠衣服这等每天都要做的家务事，基本上都是他在做，几十年做下来，也都做习惯了。肥妈一般晚饭后，只管她自身的洗刷，洗刷完毕后，把玩的一身汗臭味烟酒味的衣服扔给眫爹，负责自己继续外出夜游。
有时，家务事收拾的差不多，如果时间还早，胖老马也会去公园继续下午场的节目。更多的傍晚，他会埋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看看新闻，追追历史剧。偶尔，他也会精神抖擞地穿衣打扮，做好准备，守着电话等待肥妈的临时通知，往往都是通知他到某某KTV去帮她挣脸。
肥妈掌握着眫爹的经济大权，有吃穿不愁的房租和退休工资，也有大把的时间召集与她同路的朋友们天天野游夜夜笙歌。所以，经常也会叫他去KTV，在她的朋友们面前引吭高歌，给自己挣一脸好大的面子，也得到众朋友的一致好评：真正好男人！肥妈也从不吝啬毫不做作的在众友人面前自夸着：“我家的胖爹是世上最好的老公，我这辈子都不会因为另外的男人而跟他离婚。”
言下之意，围在她身边的某些臭男人有花过不少的心思追求着她。这让眫爹听了大为受用，后来也就想通了，大家都只是玩玩，既然男人能玩女人，女人为什么就不可以玩男人呢？说好了要男女平等的么！
肥妈身边从未缺过男人的闲话，眫爹老早就听到了的，只是他作为一个好男人的身份，不敢轻易的去指责肥妈。他理解女人的需求，就像了解她们为什么是危险的动物一样。自从他胖出了“三高”之后，他就很少有机会满足肥妈这个危险动物的危险需求了。好在肥妈玩得还算有原则，除了远路远游不能回家外，时间最晚，也是会回来躺在他怀里过夜。
“只要她的心还在我身上就行。”眫爹又知足的快乐起来，轻轻松松地就唱出了男人味十足的《好汉歌》：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嘿 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肆】
新年第一天的晚餐吃得很是圆满。在胖妞的允许下，好女婿陪着眫爹喝了半杯小酒，肥妈也就着眫爹的酒杯啜了两口。饭毕，肥妈破天荒让眫爹抱好小外甥，自己撸起衣袖把碗筷收进了厨房。胖妞也让自己的老公陪着眫爹逗孙子，自己去厨房胖着肥妈洗刷去了。
等胖妞和女婿离开，眫爹就习惯性的去准备洗衣机的水，等肥妈换洗衣服。肥妈拦住他说：“你先去沐浴更衣，今天，这些家务事都让我来，你只管睡觉休息。”眫爹听得心里暖暖的，嘴巴立即笑开了花。
等一切都搞定，肥妈穿着低胸性感的睡衣，走到眫爹面前优雅地转了个身，问：“老公，你看我减肥的减得怎么样？”
眫爹一愣，还真没留意肥妈最近都不怎么肥了。但作为好男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犯这种“无视老婆身段改变”的低级错误，他立即满脸堆笑的恭维说：“嗯嗯，苗条了不少，刚刚好。如果不是胖了会生出许多毛病，我还是希望你长点肉的，免得别人说好吃的全让我一个人给吃了，虐待你。不过，老婆，无论胖瘦，我都喜欢你，你都是我的好老婆。”
“好坏都让你一个人给说完了，”肥妈心情大好，坐到眫爹身边，娇滴滴地问：“你最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很好啊，一切正常。”眫爹对肥妈这一突然的关心感激莫名，他问：“你不是说，今晚有好事告诉我吗？”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减肥成功了，而你的身体都一切正常，这些都不是好事吗？”不再肥胖烦恼的肥妈娇滴滴地问：“老公，你有多久没想过我了？”
“想，天天都在想，”眫爹盯着肥妈减肥成功而未走形的身子，心跳开始加速，气息有些急促。
难得肥妈今晚有这等情趣，作为好男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扫兴，要主动，要强势，要像年轻人一样不服老，才能彻底的把肥妈飞扑到外男身上的心给抓回到自己身上。
肥妈的减肥效果起到决定性作用，眫爹抱得很轻松，没以前那般费劲。眫爹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肥妈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不一会，眫爹就觉的有点胸闷心慌头晕，但他不想放慢节奏。肥妈如痴如醉欲生欲死的呻吟声，还有软软绵绵任人摆布的样子，刺激着眫爹的自信，让眫爹找回了一个真正好男人的自豪感。在“好男人”光环下抑制了多年的挫败感，终于能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得到狂泄......
作为好男人，能满足危险动物的危险需求，同样也是必须的一项标准准则。眫爹一想到这个，就满足的乐晕过去......
一个小时后，吓坏了的肥妈找来了做医生的闺蜜，拨通了120，把穿戴整齐的眫爹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闺蜜把昏迷不醒的眫爹安顿好后，直接把一份从网上打印来的资料放到肥妈面前，资料上是这样说的：
“性生活不仅是一种中等体力活动，也是一种精神兴奋、情绪激昂的情感活动。高血压患者的血管一般会存在程度不同的痉挛现象，有些部位的血管腔明显变窄。性生活时的全身剧烈运动，会使高血压患者神经兴奋、体温上升，呼吸加快，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血液流速增大，会增加血流的冲击。当血液通过痉挛的血管时，阻力就会更大，压力也就更高，这必然导致血压猛升。
研究表明，过性生活时，脉搏数增加50%～90%，血压升高25%～45%。血压迅速升高，不仅能使脑血流量突然增加，造成脑血管破裂，引起脑出血症状；还会增加心脏负担，尤其是50岁以上的高血压患者伴有冠心病或心功能不全者，可诱发心绞痛、心肌梗死或猝死、卒中等......
如果在性生活的时候，高血压患者突然出现了动作停止、意识模糊或肢体不能自如活动，常常是脑出血的表现，家属应立即请医生抢救，不能因害羞耽误病情，失去抢救机会。在医生到来之前，家属不要急于搬动患者，可将其头部抬高......”
闺蜜医生很严肃地问肥妈：“在我到得你家之前，眫爹是不是还没完全昏迷？”
肥妈流着懊悔不已的眼泪解释：“本来，当时就要求助你的，但眫爹说，他不想毁坏自己作为一个好男人的形象，因为这个事被送进医院.....呜呜......我们都以为，吃了降压药就会没事....呜呜......”
我若离去，后会无期
一个星期后，全身插满管子的眫爹停止了呼吸，眼角流出了不是那么浑浊的眼泪。已然消瘦的肥妈说：这是幸福的眼泪！
医生闺蜜便无限感慨地想：作为好男人，死也要死的这么有原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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