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君子的最高境界:以读书人的面目出现,让天下的读书人对他顶礼膜拜
王莽在孤弱贫寒之时,勤苦向学,博览群书,举止衣着都像个读书人。他倾力结交名士,为此不惜卑躬屈膝,极尽心神。王莽曾对心腹人说:
“读书人若为我说话、赞誉,不仅朝廷会看重,百姓也会对我有敬爱之心,他们的作用实在巨大啊。读书人纵不能成我好事,亦可坏我声望,焉能不与之交结呢?”
王莽初入朝为官时,官位不高,只为黄门郎,他在此中间和当代名士戴崇、金涉、阳并、陈汤交往甚多。王莽的心腹一次对他说:
“大人志向远大,还当结交权贵,引为援手,似戴崇等人,虽为名士,然对大人前程无多大帮助,大人何必为他们损耗太多呢? 那太不值得了。”
王莽脸色一沉,从此竟将那心腹弃而不用,他还故作沉痛地对戴崇等人说:
“有人劝我不要和你们交往,说什么你们帮不了我升官发财。大丈夫重在知情知义,广结知已,我王莽又岂能为了荣华富贵而做势利小人?”
戴崇等人感其“至诚”,对他更另服相看了。一有机会,他们便向朝廷上书,推荐说王莽仁爱谦恭,实为大德之人。他们又四处传播王莽的美名,不仅百姓知道王莽的好处了,连汉成帝都渐渐对王莽重视起来,不断提升王莽的官职。
王莽做了大司马后,显得对读书人更加尊重。他聘用许多贤良的读书人做属官,还把自己受到的赏赐和封邑的收入全用来款待读书人,而自己却十分节俭。
他的妻子心有怨意,一次就不满地说:
“你位极人臣,讨好读书人也太过分了,他们不过是书呆子一群,又有什么用呢? 为了他们竟亏待自己,这是何苦呢?”
王莽冷笑一声,小声道:
“成大事者,岂可无誉乎? 读书人有心赞你,百姓焉能不从? 百姓无知,只要掌握了读书人的唇舌,他们自可役使无虞了。”
大司徒孔光是当时有名的儒生,曾辅佐成帝、哀帝、平帝三朝,受到太皇太后尊敬,又被百姓信任。对于这位孔光,王莽极力笼络,有事便假装请教,表面上对他的意见从不反驳,还让孔光的女婿做了奉车都尉,随侍皇帝。孔光感恩不已,对王莽屡加赞颂,王莽的声望愈加隆崇。
王莽为了谋权篡位,千方百计博取读书人的好感,他提议建造了皇室宣明政教的大厅,设置国立太学和御用天文台,给学生修筑宿舍一万多间。
在太学里,王莽命令开设《乐经》课程,增加博士名额,每一经都有五个博士掌管。王莽还下令征用全国精通一经的教授,凡通晓《礼经》、《尚书》、《周官》、《尔雅》、天文、占卜、图谶、音乐、历法、兵书的读书人,都到官府等待录用。一时,举国上下的高才能者都赶赴京师,为王莽所用,他们交口称赞王莽的恩德,天下百姓也认为王莽贤明无双了。
于是,便有了由读书人带头上书请王莽代行皇帝之职的事发生。太皇太后见群情激荡,众口一词,自知无法阻挡,无奈应允。接着,假造符命的事层出不穷,鼓吹王莽当顺应天意做真皇帝。舆论声势浩大,王莽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便改朝换代成功,做了新朝的皇帝。
王莽大事已成,便不再伪装,事事变得随心所欲,对持异议的人也无端加罪。时日不久,读书人的怨恨渐起,百姓也怨声载道,最终导致天下大乱,民变四起。造反的民众攻入长安,王莽被杀,新朝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