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素衣青巾和朝圣般的灵魂
这是一个三月上巳节的早晨,郑国城的东门,这天,一位青年的男子,漫步走出城东门外,就在他迈出东门的一刹那,他的目光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他一下子惊呆了,远处的护城河边,在明媚的春光下,在绿草如茵的田野边,一大群穿着的鲜丽春装的年青女子,在春天的飞彩流丹中,愈显得缤纷耀眼。她们一起踏青赏春,快乐地说笑着。仿佛是天边最绚丽的一片彩云。他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赞叹,然而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虽然她没有艳丽的衣服,成天穿着简陋朴素的衣裳,戴着青色的头巾;她虽然远不如春天里的这些美女们花枝招展,但她却是与我相濡以沫的那个人呀,她的心灵是那么的善良洁白美好,我爱她,我以此生有她陪伴而满足,以今生拥有她是我最幸福快乐的事了!想到此处,他不觉轻声吟唱起来: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郑风·出其东门》
从小就被大人叮嘱,看一个人是否优秀,千万不能从其衣着外表去判断。但长大以后,我却发现社会上的人大都以貌取人。然而多年以后,我读到这首《出其东门》,才发现父母对我的教育在这里有了温暖的回应。
看这首诗里的男子多么深情。有一天,他来到东门外散心,看到许多盛装打扮的贵族美女。然而,即便置身如云美女当中,他却毫不动心,一句“匪我思存”,衬托出他的心如静水,连涟漪也没有漾一下。此刻,他的心仿佛一个绝缘体,这些盛装贵族美女一个也不是自己所思念的。他心中所爱,还是那个素衣绿巾的朴素姑娘。这个女孩并非来自贵族之家,置不起妍丽鲜翠的绫罗绸缎,只能一身朴素的白纱衣,一条普通的暗绿色头巾。
这样的映衬对比,来得特别深情,更是一种烛照,足以将一个相貌平平粗衣淡服的女子渡上一层别样的光晕。她也是美的,她的美无现于绫罗绸缎的陪衬,而是发自灵魂的光芒。
第二节也有深意,第一节是有女如云,到了第二节,就改成了“有女如荼”,荼是白茅花,看见一群群的美女熙熙如白茅花一般。 即使美女多如白茅花,在他的眼中都不是他中意的人。而她心中只有那个衣着简朴素雅的女子,才能带给我幸福和欢娱。“缟衣茹藘,聊可与娱”二句,即带着无限的喜悦和自豪,将这位恋人推了出来。他所情有独钟的,竟是这样一位素衣绿巾的贫贱之女。只要两心相知,何论贵贱贫富——这便是弥足珍惜的真挚爱情。主人公以断然的语气,否定了对“如云”“如荼”美女的选择,而以喜悦和自豪的结句,独许那“缟衣茹藘”的心上人,也足见他对伊人的相爱之深。诗歌表现的正是男主人公追求爱情时的这种心灵的感受。
在中国历史上,情诗很多,但大多都是表现女子痴情的,赞美男子专情的却很少,而以男子为第一人称来表示爱情坚贞不渝的就更加少了。本诗采用了意象对比的手法,以形象虚实色彩等方面构成鲜明的对比。诗人把眼前之景和意中之人区别的异常清楚。突出了那位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生动形象地反映了此男子的对爱情的专一以及忠于爱情的美好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