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
搓搓是一种面食,顾名思义,就是用手搓成的面条,外表彪悍,形似细棍棍,也是最原始的手工棍棍面。
叫棍棍面绝不是如拉条子那般,刷上油,一拉一扯一摔的如此简单。搓搓做的时候不刷油,口感入味清爽,生硬筋道,酸香滑溜,麦香自然不油腻。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
今天是大年初七,一大早发更文的时候就看到有朋友说今天要吃面。这几天大家都忙着过年的迎来送往,回到西安的第一天,迎接我的却是狗年的第一次病毒感冒。浑身向泡胀的面条一样,软弱无力的躺了两天,虽然吃了药,还是觉得口中寡淡,不思饮食,什么也不想吃。
加上过年连续的忙碌,整天都是在油腻中过活,正好想吃一碗酸辣味重的油泼面,刺激一下味蕾,荡漾一身的筋骨早日硬朗起来。
吃早饭时和辰宝说了今天吃面以后,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般,两眼都放光了:“妈妈,其实我早都想吃油泼面了,年前你和奶奶为年做准备,饭菜都是凑合吃的。过年家里天天那么多亲戚,我更不敢要求,大过年的,总不能给拜年的亲戚吃油泼面吧。想吃是想吃,但是今天你能做吗?看上去精神好像好多了!”
“有什么不能做的,只要你想吃,妈妈就做,今天做搓搓如何?”看着孩子兴奋的表情,娘得病顿时好了一大半,吃药休息了两天也差不多了。就是发烧过后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说不定活动一下发发汗就好了,不是有句话说“病要累,伤要养”。
“这更好了,只是我没好意思说,在外面买点面条煮一碗得了,别把再你累倒了。其实你的感冒就是这几天累的,加上前天回来又下雨,才严重的。”
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娘的心里自然是欣慰的:“妈妈知道了,这两天休息的差不多了,活动活动筋骨,好的更快!”
上午本来准备出去活动一下,打扫完房间又是一身虚汗,赶紧坐下来休息了一会。看了看冰箱里有白菜和苔菜,也不用出去买菜了,把写好的文章照片一整理,满意的点了发送。这篇蒸碗系列从年前一直写到初三,断断续续一直没时间完成,今天总算功德圆满。
三个人一斤面粉的样子足够了,精盐温水和面,稍软一些,会更好搓。冬天的温度低,面越醒越硬,揉一遍会挥发一些水分,用保鲜膜包起来会好一些。
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四片白菜叶子,一把苔菜,洗净晾干水分,白菜切成细长条,苔菜切段备用。油泼面本来是要用葱姜蒜辣面用热油泼的,孩子说不要放有口味的菜,免得去学校和别人说话尴尬,就只切了姜末,备好辣椒面待用。
面揉三揉,歇三歇,醒的绵软筋光,先搓成一个长条,用手压平,再用擀杖稍擀一下,菜刀切条,撒上面扑以防粘连,粗略的搓成指头粗细的长条,码好后开始细搓。
搓搓的名气不大,味道却不差,陕西人爱吃面天下人都知道,面的花样更是繁多。尤其这搓搓,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味,只用油泼就好。其他的做法都是画蛇添足,驾驭不了搓搓圆滑细溜的外形和酸香油辣生硬的口感。
爱吃肉的人,放上一勺肉臊子便是锦上添花,在无需其他调料手法,来变更恰到好处的口感。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寡,再也不是老陕吃的那个味。
面的粗细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老陕吃搓搓一般都如筷子头粗细,既符合了自己生硬倔强的性格,又受嚼耐饥。吃一碗,饱一天,那圆滚滚的面条在胃里和面汤充分融合,慢慢的滋润着浑身都满足和舒坦。
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今天自己不舒服,就端了凳子坐在案板前,拿起一根用手掌不紧不慢地搓着,脑里不由得闪现出奶奶坐在木案边搓面的影像了。
老宅的厨房窗子在西边,当下午光亮透进来了的时候,如在奶奶身上撒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奶奶坐在那一团锦瑟里,给劳累了一天的爷爷做碗杂面搓搓。溜圆的面条如细细的麻绳,在奶奶从容不迫的手中,光滑地向宽大的木案两边延伸,越来越细,越来越长。一根挨着一根。为了防止粘连,奶奶撒上玉米面扑,拿起一撮面抖一抖,搓搓顿时根根分明,滚圆棱立。
这搓好的棍棍面,下到锅里, 不沾不黏,筋滑耐嚼。爷爷一天的疲乏全在这一碗搓搓里释然。当然,也不是天天都吃的,只是在农忙时,需要晚上继续抢收干活,奶奶偶尔做一碗结实耐饥的搓搓,给爷爷补充一下体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手工搓搓也和老陕的脾气一样坚韧倔硬。建议胃口不行就不要尝试了,真的无缘,的确是好吃难消化。
记忆还未从奶奶那一团金色的光影里回来,锅里的水已经烧开。面也已经全部搓好,如一堆细长雪白的棉绳,在案上整齐划一等待撕扯它的人肆意摆弄。
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孩子也回来了,锅开人到家,脚落饭好,奶奶常说这是有福之人!
捞起一把放进锅里,入水的错搓面如同活了一样,被热水烫出了生命的灵动,在锅里上下翻滚。老陕形容面条入锅“下到锅里莲花转”,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煮一开,点水,放入苔菜和白菜,两开过后,面条变得晶莹剔透,圆滑饱满,比刚入锅粗壮了一些。炒锅烧热油,大老碗内调香醋,生抽,少许鸡精。开锅饺子焖锅面,三四开后,可以捞出了调味油泼。圆滑的面条怎么用篦子也捞不上来,还是直接用筷子给碗里捞吧,再用篦子捞了菜盛碗里。
热油已煎,面上放了姜末和辣面,精盐,只待热油刺啦这一声给搓搓赋予灵魂的生香。辣子红,香醋酸,苔菜绿,白菜鲜,用筷子迅速搅匀,一股股被煎油泼过后的调料香,只刺激舌尖上的味蕾不住地咽口水。
哧溜溜吸一口到嘴里,没嘛哒(没问题),就是这个味。辣椒面和姜在热油的激荡下,入口的味道不再那么浓烈,更多的口感是香。酸醋油辣子,也许是治感冒最好也更合适不过的药方了。
那些年的妈妈饭(18)——滚圆生硬的手工搓搓一碗面吃完,浑身上下酣畅淋漓,出了透汗,喝上一碗面汤清口爽胃,顿觉神清气爽。
哪里还有感冒这一说,浑身绵软的感觉,早已被这搓搓支撑的直杆硬朗。面的效果和作用只有老陕之间不言而喻,彼此在心里默默地诠释它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