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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十年,终有清泪

2020-07-09  本文已影响0人  义薄云天R
夜色

下雨的缘故吧,饭店的人很少。老板和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拾掇着,小松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清净,雅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宜的。

      飘飘洒洒的雨丝,似乎是有意趁着这夏日的午后,把里外都烘托地恰到好处,好像这专门是为他而设计的,小松很珍惜很惬意这样的时光。

      要了碟老醋花生,点了个凉拌猪头肉,小松缓缓地端起了酒杯。靠窗的位置是他每次地首选,好像是老板有意给他留的,每次来,小松都能如愿以偿。

    有十年多了吧,大学毕业后,他就来这里打拼了。当时,附近还是一片浅水滩,稀稀拉拉地分散着几个半开工半建设的厂子,看不到繁荣或许就是一种生机吧。小松决定留下来。

青涩

      苦熬了最初的那段日子,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父母为了孩子已经拼尽全力,这年头哪能再靠父母去没头没脸地找关系走门子,工作的事儿还是自己争取吧。苦点,累点,小松都能挺过,只是当夜幕降临,下班以后,才是他难捱的开始。漫无边际的夜里,好似一个孤魂野鬼,在坑坑洼洼的形影相吊地路上,他漫无目的地游走,此时的他实在是想喝酒,能痛痛快快喝醉的那种。

      没有路灯,店铺也少见。正在他感到失望怅然若失的时候,前方路口拐角处南侧影影绰绰的灯光吸引了小松,他断定那就是他期待的地方。

      饭店不大,几张地桌,散落着马扎,只有几个看似农民工模样的人在喝酒,见有人来也不搭茬,兀自继续着他们的热闹。

夜色

      倒是老板娘够殷勤,忙不迭地迎过来,“吃点什么”,“我看看吧”,小松很自然地到了灶间。

      保鲜柜极其简陋,菜品不是很多,都是些家常菜。“一盘炒三鲜”,“凉菜现成的有什么”。

      “这狗肉是我们自己煮的,你尝尝,很纯”,老板娘小心推介着。

      “那就来一盘吧,量少点”,小松很随意地说道。

      找了个靠窗的地方,老板娘很麻利地给上了茶,摆好碗筷,“来一瓶二锅头”。

      老板娘随即把一盘狗肉也上了,倒了一杯,小松独爱这自斟自饮的感觉。这静静地夜里,很适合自饮,一种超然忘我,的确能安抚自己浮躁的白天。邻桌的那几个人是纯粹的喝家,少有言语,说不了几句就一饮而尽。

温馨

    这种衬托出来的静谧很容易让他想起在泰安的日子。每到周末,枫都会和他一起到学校北边的扇子崖下,走走逛逛,不用高谈阔论,就是一种心情而已,哪怕是相对无言,也是默契。临近黄昏,他们照例会来到那个胡同,小饭馆的老夫妇总能喜盈盈地给他们安排了座,切上盘酱牛肉,来一碟老醋花生,一瓶二锅头是老规矩。枫常说,在这里能找到家的感觉。

      小松深有同感。

      往日承载不了青春,所有的迷茫和情怀都适合在黑夜里释放。多愁善感的,自作多情的,家事国事天下事,风声雨声无非心声,每到周末似乎就是一次吐露心声的盛宴,那种一吐为快,快意人生的感觉,就是酒壮英雄胆,侠客江湖行。

      我们不知道那个年龄该选择什么,也不知道走过的是对还是错,但我们快乐过,我们自救过,我们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大学三年,走过羞涩,走过忘情,走过浮躁的青春,走过人设的生死离别。曾经以为自己会沉沦,会一蹶不振,会没了未来,但我们都在泪眼纷飞,戏谑游弋中摸爬滚打过来了。大学时光就是出入社会前的一次演练,没有什么成败可言,应该珍惜的,默默忘却的,是早就定格了的。难忘终究是难忘,不愿忆起的,是当初就格格不入的。

      为了一个女孩,枫爱的深沉,迷恋的死去活来,酷爱足球,自诩为江湖侠士的他跌落到了谷底。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失魂落魄,让小松失望之极却又痛心不已。在感情上,别人很难插手,也容易引发误会,所以在感情上多说无益。

别离

      于是,那个小酒馆成了他们的心灵驿站,那是他们的自由空间,在那里倾诉,在那里疗伤,那个地方,注定会成为他们的难忘。

      小松知道,从此自己要过一段并不轻松的日子了。

      与无以复加青春涌动的三年相较,毕业显得有点匆匆。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心情,本以为会总结的轰轰烈烈,但却以没什么大不了做了收尾。

      毕业是残酷的,尤其是国家实行“双向选择”的第一年就让他们摊上了。当初的铮铮誓言是如此的苍白,在铁的现实面前,毕业又算的了什么?!

      从最初的每周几乎一封信,到后来彼此通个电话,渐渐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或许是社会太真实吧?曾经的豪言壮志意气风发都那么不经折腾,梦真的很容易破碎,连个残渣都不给留。

      枫会在做什么?邀请几次来临沂,可他一直犹豫不决,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了小松其实也不容易。

      再到后来,传来了枫去当兵的消息。有点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以他的个性,和他当年说过的意愿,去当兵似乎是枫最好的选择。

      算起来有八年了吧,小松去过枫的老家两趟,每次都能听到他在部队立功的消息,看到父母满意欣慰的样子,小松心里踏实多了,枫的选择无愧于过往。

      夜凉如水,华灯冷辉。邻边又上了几桌,老板娘的话也多起来,但这丝毫不影响小松的情趣。奋斗了十年,这块地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一座小县城的规模,自己也做到了企业高管,算是初步实现了自己的定位。

状态

      那时那景,此时此刻,如此的相似,只是物是人非,当初的容颜不再,年华易逝,你在哪里?

      一行清泪滑过,男人十年,相思在心里,那时的灯火,掩映了我们的青春,留下了我们的背影,相依相偎里,我们温暖地走过。千秋家园梦,万里兄弟情,一生来过,我们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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