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朋友,飞机上看鲁米的诗歌,让我想到跟随内心的指引的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即使如同微尘,可是依然骄傲。

不要只是深度工作——这是《深度工作》的作者卡尔·纽波特令人难忘的箴言。他认为,也要深度玩乐、深度休息、深度倾听、深度阅读、深度去爱,深度地做一切事情。我总觉的这是诗人的事,有灵性的人所做的事情,这在鲁米身上达到了高度和谐。
鲁米表达了爱的最高境界,表述得非常入世、落地:“没有什么爱能胜过没有对象的爱,没有什么工作,能比没有目的的劳动,更令人心满意足。”
境界令人神往,没有目的的劳动,像随手画画、种地甚至打扫家务,都可以是一种令人心满意足的修行方式。而没有对象的爱,就是大爱,那才是真爱。
鲁米极其喜爱动物和植物,诗作当中常常以各种动物和植物为对象来发挥。比方说:“人们希望你快乐。不要继续用你的痛苦来服务他们!如果你能解开你受缚的翅膀并释放你嫉妒的灵魂,你和你周围的每一个人就会像鸽子一样起飞。”
“我说的话语,让我酣醉。夜莺、鸢尾花、鹦鹉、茉莉:我说它们的语言,同时也说出,我对夏姆士·大不里士的思念。”
“有一条虫子沉迷于大嚼葡萄叶,无法自拔。突然间,它醒了……它不再是一条虫了。它既是整个葡萄园,也是葡萄树;它是葡萄的果实,也是葡萄的藤蔓,是无须不停吞噬也能不断生长的智慧和欢悦。”
这是他的《虫子的觉醒》。
而他的《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灵魂》,表达了无法言说的情感。
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灵魂,
让我们甚至躲开
自己的耳目,
就像玫瑰花园一样,永远展露微笑;
就像幻想一样,永远无声地言说。
就像精神一样统治着世界,
用无言诉说秘密。
让我们远离所有聪明的人,
他们教我们该说些什么,
让我们只说出我们的心愿。
甚至我们的手脚
都会感知每一个内在的行动,
让我们保持安静,
跟随内心的指引。
神秘的命运知晓每一粒尘埃的一生,
让我们讲述我们的故事,
如一粒微尘。

鲁米认为,引经据典以获得赞美是一种特别丑陋的唯物主义的形式。
《书之美》中一个老女人把《古兰经》的书页捣成纸糊,用来填平她脖子和脸上深深的皱纹,以使自己更有魅力。
当我们做鲁米所说的擦亮心灵的工作时,一种不那么怪诞和更真实的美就会来临:深入内在的宁静和冥想,这会帮助灵魂变得更加慷慨和美丽。
骑马者是鲁米诗歌中所描绘的人格错误膨胀的意象,当摆出英勇的姿势、怀着感伤回忆的自我,他下马询问死神的下落。
“我就是那个骑马之人和他的幻觉。我还要一直指着别人多久?大不里士的夏姆士是一座喷泉。我们在他眼中的泉水里清洗。”
他是一个单纯的诗人,他这样说,当你给予忠告,务必确定你自己能够接受。
有一个关于鲁米的故事:一个母亲问他,她的孩子吃糖过多,他对她儿子有没有什么建议。鲁米告诉她:两个星期之后再来。两个星期后,她来了,他告诉她:再过两个星期再来。又过了两个星期,她来了。
他建议:让孩子减少甜食。
“你为什么不在一个月前就这样说呢?”
“因为我要看看,我是否能做到拒绝糖果两个星期之久。我做不到。然后,我又试了一次,我成功了。只有现在,我才可以告诉他:尽量不要吃这么多糖。”
寂灭与回归苏非派认为,心灵才是我们最根本的存在状态,而爱则是一条寂灭之路。我们最初的状态是非在,我们的回归之旅就是要回到与真主合一的境界。而这样的回归,并非发生在死后,相反,鲁米敦促我们,要“在我们死前死去”,这就是消融于心灵之中。

鲁米观察到,人们的心灵是相通的,“在彼此之间,我们有道路相连”。这是灵魂与身体的一个重大区别。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相互分离和独立的,而灵魂则彼此相连,甚至不分彼此,“穆萨在尔撒的灵魂中,正如尔撒也在穆萨的灵魂中”。同样,生命也是一个整体,“许多生命在一个生命之中”。
灵魂,或灵魂的总和——灵性,到底是什么呢?爱或真主可以说是它的同义词。
当鲁米进入与真主合一的状态,他感觉到“恋人和挚友,是同一个生命”。从个体灵魂到无我的灵性,还需要经历一次转变,这就是鲁米所谓的“羚羊追踪狮子”。
这种纯粹灵性的观念最终必然会得出结论: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