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14/三
莺歌燕舞串场河 14
老孙从可心家回来后,疑团在身,百思不得其解,老孙是个善于思考,又能客观冷静地分析问题的人。
既是刘敏的书,看来还得问刘敏,或许能从中理出点头绪。但一点珠丝马迹没有,看来还得调整思路,寻找新的切入口。
俗说春风裂石头,春天天气干燥,于蘑菇生长不利,蘑菇喜湿润通风温暖的环境,近来由于干燥,蘑菇喷水的工作相当繁重。房内为了提高利用率,操作行走空间十分狭小,走路都比较困难,何况背着满满一罐水的喷霧器,也太难为刘敏了。一个多小时,一遍水才喷好,第二遍得连着来,不能怠慢。
老孙见刘敏满头大汗,十分疲惫。叫她出来i通通风,息上一会儿。刘敏工作认真负责,任务观念特强,老孙十分高兴。
忽然想起还未将可心托他带给秦姨的衣服送去,老人家肯定很着急。未到刘敏的住处,远远看见秦姨独自站在河边,看着清清的河水在静静地流淌,忽而又抬首直视远方。仿佛沉浸在难忘的回忆中。秦姨见老孙走来,缓缓地收回目光。突然间,贸然问老孙,你知道这里有个地方叫刘家圩子,你听说过吗?
起初,老孙感到很诧异,秦姨今天怎么问起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顺口答道:“刘家圩子离这儿不远,约三里地。秦姨对这里熟悉?”秦姨说:“不熟,也未去过,只是随便问问,听人说,离刘家圩子三里地有个孙家墩子。其名气与刘家圩子不相上下。”老孙听了,愈发奇怪,秦姨虽是可心的妈妈,刘敏的外婆,家住秦邮,为何对刘家圩子、孙家墩子感兴趣。
刘家圩子和孙家墩子,当时皆为刘孙二家之住所,地因人兴,人兴地名。当年有位人称刘二老爷的住在这里,据传,其祖上曾为举人,为朝廷钦定,曾在地方任县官,后来家道中落,刘二老爷留有不少房产,由子孙承继,虽渐渐衰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保有一份名声,因此刘家圩子之名,则流传至今,上了年纪的,大凡提到刘家圩子,都知道。
孙家墩子则为后起之秀。老孙之祖父,亦是文人出身,虽不做官,靠鬻文卖字,也挣得了一份家业。孙老太爷一生虽子女不少,彼时医学落后,大都夭折,只留一子成人,且勤于读而不习于耕,大有乃父之风。此人便是老孙父亲,排行老三,大名德标。
德标年轻时,风流倜傥,免不了拈花惹草,其妻又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女子,乃属包办婚姻。与其生得三子。在生第三胎时,确如老人所言,儿奔生,娘奔死。出血不止,婴儿出生之日,便是孙三娘子撒手人寰之时。是时人命不值钱,尤其女人之命。故有女命如草之说。
德标生性风流,耐不得寂寞,又仗着文墨在胸,人才一表,家底殷实。虽不常出入于风月场中,尤喜看戏。名角名流登台,德标总是千方百计,不吝重金,前往一观。
是时德标年未尽三十,人称三先生,确实风流儒雅。高挑的个儿,双眼炯炯有神,皮肤白皙,喜穿长衫,手拿折扇,瓜皮小帽,谈吐有度,彬彬然一身文气。深得女人欢心。又见其出手阔绰,不吝钱财,追者如云。三先生出于礼教传统,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敢跨越雷池,因其结发在家,且已身怀自已骨血,堂堂雅士,终不能吃碗里看锅里。因此上男女之交划线而止,以免男女授受不亲,召来白眼耻笑。
日久天长,台上有情,台下有意,虽是眉目传情,但也只是互有爱怜倾慕之心而已。
曲终人散,三先生意犹未尽,端坐台下,恍若有思。只见台上,一绝色女子,浓妆未卸,轻移莲步,来到三先生坐前。三先生眼前一亮,喜出望外。
二人虽萍水相逢,甚为投机。一说慕卿之才貌,色艺双绝,技压群芳。为生平仅见。一说先生文人雅士,才高于众,其貌轩昂,玉树临风,人见人爱。
你来我往,情亦相投,意尤相合,皆有相见恨晚之感。
三先生毕竟男士,鼓足勇气,投石问路,秦卿可否赏脸,玉趾一移,以作长谈。
秦卿者,即秦姨也,时名秦怡,谐音。
秦卿情窦初开,自登台以来,顺风顺水,耳中尽是阿谀奉承之语。今日闻先生之言,耳目一新。如听纶音。又见三先生相邀,正中下怀。
三先生喜欢看戏,更喜扮戏之人。今日得以促膝长谈,幸何如之。特地包下旅馆上等单间,二人对坐,倾心倾意。
一为情场老手,驾轻就熟,欲擒故纵。
一为情窦初开,蓓蕾待放,为情所困。怨男旷女,同处一室。干柴烈火。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甜蜜。
热恋之中,情商尤低,不计后果,只图当前。
自此以后,二人坠入爱河。直至秦怡身感异常,似有妊娠之兆。
三先生方如梦初醒,自己本是有家有室之人,错已铸成,悔之莫及。族人知其越轨之后,登鼻子上脸,一片责骂之声,令三先生甚是难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