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祭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每年到了今天都会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哀伤。夏天快过去了的时候，酷暑时节的傍晚，地上燃烧的纸钱，袅袅升起的青烟，总是会让我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

小的时候，每年中元节，父亲都会带我去扫墓。爷爷奶奶的坟茔在房子后孤山的山腰上，清明到中元，春夏之际正是草木生长繁茂的时候。每次都要用柴刀砍很久，才能把坟茔旁的荆棘和小灌木除掉。摆上并不太丰盛的祭品，燃放一挂鞭炮，父亲和我再静静的待一会。这时暑气已尽，蚊虫也少了，偶尔有凉风吹过。

有一年暑假，我去广东打工。也是一个中元节的下午，刚好放假，在打工的那个城镇散步。天气阴暗昏沉，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每家每户的门前都燃着香，房子墙壁的石缝，地上的石板下都塞着纸钱。空荡的街道，仿佛刚发生了一场瘟疫，又好像暴风雨将来的前夕。

工作的地方在长江边，中元节的晚上，经常能看到很多在江边烧纸钱的人。烧完的纸钱灰被风吹卷起舞，落入江里，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在上海的中元节，有一年，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来我宿舍住了一个星期。那一周白天我上班，晚上回来就和同学一起打游戏，打到半夜凌晨两三点。一点正事都做不了，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

后来我觉得这样不行，中元节那天傍晚就到外面去散步。小区、街道边很多都是上海人燃烧的纸钱灰，用黄色的粉笔围着纸钱画了个圈。那天我更新了很久没更新的公众号。那篇微信文章的标题我还记得，是引用了博尔赫斯的“人死了，像水消失在水里”。

后来跟我关系很好的那个同学找到工作搬走了，再后来他已经离开上海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