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

  晚秋，天色像浓稠的墨汁，路灯低垂着头，昏黄的灯光充当星星，周围只有几只乱舞的飞蛾与之作伴。刚下晚修的我脑袋空空，被意识引领着双腿，鬼魅似地转过几个拐角，追寻那乐声并迈向那片白雾。

  “先来碗热汤。”

  “好嘞。”

  话音未落，那白雾中走出个人影。我接过他手中的碗，将其中的温汤尽数吞下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着组成食道与胃的细胞都在叫嚣“舒服”二字。

  “老样子，猪肉白菜馅。”我把碗递给那人，他从白雾中伸出一只手接过我的碗，另一只手继续操作一柄大勺，汤汁与馄饨在大勺与碗间划出了一道弧线，完美地跳入了那带有缺口的瓷碗。几秒后，热气腾腾的馄饨就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定定地坐着，任碗内升腾的白雾笼罩我的脸庞，提出了刚来就有的问惑。

  “今天的音乐怎么从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变成老公赚钱老婆花了？”

  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那白雾中朦胧的人影动作依旧利索，带有浓重的外乡口音回答：“tfboys是老婆爱听的，今天天冷，让她先回去了。”

  “哦吼。”我发出了这么一声，然后哼哼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人影也附和着我，于是两人的笑声顺着白雾一起升腾，碰到冰冷的路灯灯泡后凝成水珠，仿佛白雾外头的世界也变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