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讨论完美爱情时,都在期待什么
我们讨论完美的爱情时,都在期待什么。 几年里,在文学作品中读到过形形色色的爱。
年少时,荷尔蒙控制着大脑,男女之间的惊鸿一瞥,就可能产生爱情,年少的爱情,更多的是隐秘、羞怯、柏拉图式的。电影《左耳》里有句话:对于年轻人来说,爱对了就是爱情,爱错了就是青春。春上村树的《挪威的深林里》,渡边对直子的爱,更是充满了青春的迷茫。直子说:“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成熟后却迷恋平庸,伤害、背离后,还能一如既往相信爱情,才是一种勇气”;《红楼梦》里,宝玉和黛玉的爱情,青涩、纯真、纠结,看了让老爷们的心都揉碎,最后还是折戟于末没落腐朽的封建家族。
年纪在长一点,到了在面包和爱情之间抉择的时刻。《红与黑》里年轻的于连,上进富有激情,为了达到目的,同时却叛逆、忤逆甚至不折手段,为了面包他果断丢掉了爱情;《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盖茨比善良、聪明、自律,因为一无所有,当面对爱情时,他选择了默默离开。多年后,当自己满载财富和地位回归时,黛西却已为人妻,最终为了爱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成年人的爱情多了一份承诺,想要与另一个人建立长期的关系,首先得赋上心理或口头的预期。就像龙应台先生说的那样:“人生像条大河,可能风景清丽,更可能惊涛骇浪。你需要的伴侣,最好是那能够和你并肩立在船头,浅斟低唱两岸风光,同时更能在惊涛骇浪中紧紧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
但是成年人的爱情也有太多的另一面。张爱玲笔下成年人的爱情,更多的是爱和恨的交织。《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振保经历感情后,只能感叹,娶了红玫瑰,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金锁记》里,七巧面对自己悲哀凋零的爱情,变得尖酸、刻薄、不通人情,把对子女感情的摧毁,来抚慰自己内心的旧伤;钱钟书笔下的爱情,更多的淋漓残酷的现实,《围城》里,方鸿渐再错过唐小芙的天真烂漫,再经历孙柔嘉的尖酸嘲讽后,最后只能感叹:原来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想象。相比之下,《月亮和六便士》里斯特里克兰德的爱情,更是添加了中年人对感情的厌倦,年近四十多的年纪,竟为了自己的画家梦,抛家弃子,隐居一生。
时间长了,当大家对爱情接近失望的时候,还是产生一种共识:其实,人世间,得不到的爱情才是最好的。
就好比成年人对初恋的眷恋。小说里,也喜欢营造这种“得不到”的爱。《围城》里方鸿渐和唐晓芙的阴错阳差;《半生缘》里沈世钧和顾曼桢的一生错过;《红楼梦》里,宝玉和林妹妹的挥泪惜别;亦或是《平凡的世界》里,少安和润叶、少平和田晓霞的相隔一世。似乎大家,只认定,这种残缺的、得不到的爱,才值得我们珍惜。
少年时期懵懂、青涩的爱,为了面包懦弱、纠结的爱,成年人复杂、琐碎的爱,以及那些残缺、不完整、得不到的爱,让我们满心疑惑:有没有更好、更完美的爱?
今年上半年,读了几本心理学读物。关于感情的认识,有了一个 更为理性的认识。
《亲密关系》里,斯腾伯格把爱情分为三个部分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激情是爱情的情感部分,指情绪上的着迷,包括深厚的情感和性欲。亲密是爱情的动机和成分,指心理上的联结感和喜爱。承诺是爱情的认知成分,是决定和另一个人建立长期关系时的心理预期。
三者都缺的爱情,是随意、肤浅的泛泛之交。只有亲密,但缺激情和承诺的爱,是基友之间的爱。年少时,青涩、懵懂的爱,主要是着迷的激情,没有亲密和承诺。中年人长时间过后的空爱,只有承诺,没有亲密和激情,像是爱的奴役。当然,有的人的爱,满是激情和亲密,他们把浪漫当一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完美式的爱情=激情、亲密和承诺。这有点类似于咱们传统向来重视的夫妻关系中理性的爱:性、情、义三位一体的观念。
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也有个观点:真正的爱情,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时,是轻松快乐、没有压力的,需要安全感、和谐和幸福感一起相加。所以该小说里,埃里希奥和艾里西娅的爱情,更让人称道;林徽因同徐志摩,被人们称为才子和佳人,但到了最后,林徽因终究明白,只有理智、安全感的爱才是自己最需要的,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同梁思成,相守到老;王小波同李银河的爱,也让人羡慕,两人共同努力共赴美国留学,小波在《爱你就像爱生命》里,忘情地对着李银河说:“我对你的爱情,就是从心底喜欢你,觉得你的一举一动都亲切,我要把我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
完美的爱,永远是理性的爱:三毛和荷西的爱。就像三毛说过的那样: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