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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葬红颜

2019-07-21  本文已影响2人  濯繁

她做了三年的皇后,却仍是处子之身。 ——楔子

“皇上有旨,今夜皇后娘娘侍寝!”

绾妤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镜前,拿起眉笔细细地描着眉,窗外的风吹起了纱帽,这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怪不得皇上盛昀夜夜传召。

夜晚,绾妤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龙榻的床边。

床上的盛昀半撑着头,一手拿着书,细细地看着。绾妤卑微而恭敬地跪着,没有一丝的挪动,她低着头,眼底不见任何一丝的波澜,显然这对她来说,这只是家常便饭。

香炉里的香都快燃尽了,快两更天了,盛昀这才放下手看向绾妤,眼神中的漫不经心一览无余,“皇后不愧是皇后,当真是几个时辰都未曾动一下,倒让朕高看了!”

绾妤说:“皇上圣旨,不许臣妾动一下,不敢违背!”

盛昀看着她这副样子,脸色突然从刚才的打量玩笑变了,“皇后,可是恨极了朕,是不是后悔当初的所做所为?”

绾妤还是一脸恭敬,未曾因盛昀的话变脸:“皇上说笑了,臣妾哪敢恨皇上!”

盛昀一把将书甩在绾妤的身上,“若不是当初你逼走雅儿,这皇后之位岂是你的?”

绾妤深吸了一口气:“臣妾与皇上的婚姻乃是先皇所赐,既然皇上提起雅妤,那臣妾可以很肯定的说,是臣妾让雅妤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臣妾从未后悔当初所做之事,何谈逼走!”

盛昀连声说了好,“好,沈绾妤,那你便一直像这样跪着吧!”

绾妤抬头看向盛昀:“臣妾嫁给皇上三年,做了三年的皇后,皇上几乎夜夜宠幸,却也让臣妾如这样跪了三年。难道皇上竟没有一丝愧疚吗,我可是你的妻子!”

盛昀依旧是一般凌厉:“沈绾妤,你别总是装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朕要让你明白,得罪朕的下场!”

绾妤,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嫡女,雅妤不过是一个妾室生的庶女,绾妤自幼同雅妤交好,姐妹情分很深。那时的盛昀还是东宫太子,他来府中同丞相商议朝事,意外见了绾妤和雅妤。绾妤,盛昀是见过的,但雅妤却是未曾谋面,仅那一眼,一见倾心,终生误。

盛昀回宫后,便向先皇请求迎娶雅妤为妻,一个庶女,先皇自是不同意,两人双方做了让步,绾妤为太子妃,雅妤为侧妃。那夜,雅妤朝绾妤哭了一夜,她说:“长姐,雅儿已有意中人,不愿做太子的侧妃。雅儿自幼与长姐朝夕相处,知道长姐爱慕太子多年,雅儿也不愿抢长姐的意中人,但求,长姐能够帮帮雅儿!”

雅妤的意中人是新科的举人,正准备外派青州上任。那夜,绾妤为雅妤收拾行装,连夜将她送走了。盛昀得知后,这事闹到了先皇面前,本是不光彩的事,在加上封妃圣旨还未颁布,先皇便下旨让盛昀和绾妤择日完婚。

大婚那日,绾妤一身凤冠霞帔惊艳众人,为众人所羡,却独独为他不喜。还记得大婚那夜,盛昀喝了许多,将烈酒灌入了绾妤的口中,“沈绾妤,孤本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想到竟也是个爱慕虚荣,容不下自己妹妹的人。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给孤吗,孤会让你知道,孤会让你后悔嫁给孤!”

绾妤从未料到盛昀对雅妤的感情竟是如此深厚,三年来他从未变过。白日里,她是宠冠六宫的皇后娘娘,夜里,她便是跪在他床边的一条狗。

那夜,盛昀喝得极醉,甚至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他错将绾妤当做了雅妤,要了她清白的身子。盛昀却大发雷霆,绾妤跪在地板上,穿着单衣。盛昀在一旁喝着茶水,“沈绾妤,你最好老实交代,前夜是不是你在朕的酒里动了手脚,不然朕怎会与同房!”

沈绾妤抬起头,看向盛昀,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倔强,这样倨傲的沈绾妤,盛昀仿佛见到了丞相千金沈绾妤,而不是皇后。绾妤挺直的身影更是令人心疼,“在皇上眼里,臣妾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吗?”沈绾妤的眼神让盛昀盯的有些心慌,却也嘴上不饶人,说出的话越发难听,“沈绾妤,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吗,你不是这样的女人谁是,如果不是,那雅儿又怎会连夜离开!”

沈绾妤眼角落下眼泪,三年来,无论盛昀怎么对她,她从未有过一句抱怨,也未曾流泪,“我,沈绾妤,高贵的丞相嫡女,自幼爱慕你盛昀,为你我奔走东西,联络官员,结交官眷,劝我父亲好好辅佐,我知道你心中有雅妤,我不求你能够忘了她。只希望你的心里能够有那么一点点我的位置,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三年了,我发现了,你根本就捂不热,你羞辱我,让我夜夜跪在床边,我告诉你,盛昀,雅妤已经嫁作他妇,连孩子都有了,你别痴心妄想了,不可能!”

见到绾妤的眼泪,盛昀莫名有些心慌,却不知从何说起,对绾妤的一番话,他也无从接上。

这夜过后,绾妤便称病,呆在凤阳宫,将后宫大权全部移交贵妃。盛昀的仪仗路过凤阳宫,盛昀叫停了停,看了看紧锁的宫门,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推开那扇门,却不知,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深夜,盛昀被太监叫了起来,说绾妤上吊自尽了,发现时已经断了气。盛昀听到消息急急忙忙跑向凤阳宫,凤阳宫里跪了一地的人,绾妤便那好好地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脖子上的刻痕青紫可见。盛昀一脸不可置信走了过去,径自地跪了下来。泪如雨下,他伸出颤微的手摸向绾妤那早已冰冷的脸,那触目惊心的刻痕纠着盛昀的心,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绾妤也会离开自己。

盛昀抱着绾妤的尸首泣不成声,旁边的婢女翠熏,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盛昀推到在地,大放厥词,“你一个负心汉,别碰我家小姐!”

盛昀大怒,“什么小姐,她沈绾妤是朕的皇后!”

翠熏将绾妤的身子细心放好,“你还知道她是你的皇后?你知不知道小姐她并非是上吊自尽而死,而是早已病入膏肓,小姐寒气入体,伤了肺腑,积年累月,早已是迟暮黄昏,这一切都是拜皇上所赐!”

盛昀突然想到她这三年日日夜夜跪在地上的情景,原来,竟是自己害了她。

“来人啊,快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还没等人进来,翠熏便触柱而死,“我便是死,也要去伺候小姐,问问她为何爱上了这么一个负心汉,苦了她的一辈子!”

盛昀看着绾妤的尸体,红着眼睛。一旁的太医却颤颤巍巍,“臣有事不知可否开口!”

盛昀深吸了一口气,“说!”

“臣再给皇后娘娘把脉时,竟发现皇后娘娘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身孕?什么,一个月?那不就是他喝醉的那夜有的吗?一尸两命,盛昀彻底崩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场便痛苦了起来。

自皇后沈绾妤死后,盛昀便一直郁郁寡欢,终身未在立后,也无任何子嗣。迟暮之年,他将皇位传给了宗室的世子。手中拿着一张早已泛黄的铂纸,不肯松手。

这是绾妤死后,他前往凤阳宫,在绾妤的遗物中找到的,上面只有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盛昀仿佛看到那年丞相府中,巧笑嫣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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