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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我和留守儿童阿大的精彩奇遇

2019-03-26  本文已影响200人  zzzxxxxxxxxx

本文参加茶点故事主题征文活动,主题:春

故事简介:阿大是一个寄养在“我”家的留守儿童,童年的天性使我们成了好伙伴,在班级的一次突发事件后,勾起了阿大对父亲的思念,于是,阿大和“我”决定乘火车南下看望自己的父亲。
文章用孩子天真浪漫的视觉叙述了乡村留守儿童的生活,戏谑了一段精彩的奇遇。
图片来源花瓣网
          一、 007特务帮

要是没遇到阿大,我还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那年春天,父亲把他带到我家,我是真羡慕他呀,他能把手放在嘴里吹口哨呼唤鸟儿,会把铁丝变成火炮枪,还会讲很多吓死人的鬼怪故事,我爸妈听了都说他是胡扯,不过我相信基本他说的都是真事,准管比爸爸说“不读书我就会变成猪”这句要正经得多

刚进五年级那会儿我结识了臭虫、毛毛那一帮不正派的人,他们可不让我安心读书了,可到了六年级我不还是好好的?连猪尾巴都没长出来!这就证明我老爸的话是胡扯一堆了。

阿大一来,就认准我们是了不得的人,也要加入到我们这一伙,还说他打算搞一个007特务帮,他是帮主,问我们参加不参加,我们都说好。

就这样,我开启了人生的第一场007实战。

那个春天的晚上,外面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颗孤星闪闪发亮,树林子里传来叶子的沙沙声,听得心里直发毛。突然,不远处校园小河边的一棵大树上一只猫头鹰在鸣叫,哎呀!夜里的鬼魂出来了!还有一只野狗,一只夜猫也开始乱嚷嚷,鬼魂真的出来游荡了。

我吓得浑身上下发颤,衣服差点儿抖落到地上,我用了阿大教我的方法,向自己的手心吐三口唾沫,拍到自己的额头上,提升阳气。这方法准保儿灵验了。

我像还了魂似的,向学校操场方向飞奔而去,正如阿大所说那里有个狗洞似的门。一点儿没错,毛毛和臭虫都在那里等着我哩。

              二、灵异事件

我们沿着操场的跑道像一队消灭鬼子的军队,轻手轻脚地朝饭堂的仓库跑去。

我们尽量弯着腰走,唯恐饭堂的看守员大块头恐怖叔从窗户口发现我们。大块头的拳头像砖头那样硬,最好欺负家里没钱没势的小孩。

有一次学校的饭派晚了,阿大随一伙人去食堂要饭,他看阿大穿得破衣破鞋立马揪住他的脖子就狠命摔。

当我们越过饭堂的炊具室时,毛毛被一口大锡锅绊了一跤,发出扑通一声响。我们马上蹲下来,一动也不动。

不好!仓库里头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值班的大块头正拿了手电筒朝炊具室走来了。他打开值班室的门,从背后射进来一束强光,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他伸长脖子,听了一会儿,说道:

“喂!有人吗?谁在哪儿?”大块头喊了几声,窗外一束亮光吸引了他,不用说,那定是阿大的鬼把戏了,他正用长竹竿支起一个白布人在玻璃床上高高低低地来回荡着。

“说呀!你是谁呀,我日你祖宗的。”大块头生气得发颤。他绕着炊室内的小灶乱蹦乱跳了一会,先是踮起一只脚,随后踮起另一只脚,继而抱起一条小腿,接下来又抱起另一条小腿,最后冷不防他举起左脚,狠狠地踢了一下身边的大口锅。不过这一招并不高明,因为他穿着布拖鞋,脚趾撞在铁器上,疼得哇啊哇地叫唤。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脚趾头开始破口大骂。

这会儿,我们趁大块头不注意,头上盖了一口炒菜的大锡锅,我感觉臭虫在咬自己手指,因为他也像我一样,憋得直发笑,为了不笑出声,只好咬自己的手指。

突然,我们的正上方莫名有东西掉了下来,是个装铁勺和竹筷的篓子,正好砸到我们头上的大锡盆上,铁勺和竹筷砸得到处乱响,我们心惊胆战,毛骨悚然,脚趾发麻,三个人不约而同站起来,大块头吓得直叫:“有鬼呀!有鬼呀!”

我们几个拔腿就跑,一路上我一直感到后面有东西追着我不放,屁股痒到脖子根都不敢捞。

图片来源于花瓣网
              三、阿大的烦恼

我一直以为阿大是没有烦恼的,凭他那些本事混江湖绰绰有余了。因为异灵事件,他在学校的名声大震。连老师都说要请他的父母来学校开会,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有父母。

他当然想他的父母了,为这他还吩咐我们不能在他跟前提自己的父母,这好办!我是最不愿提我老爸,他动不动就说我是头白养的猪;毛毛说他妈妈挺啰嗦的,像蚊子一样赶也赶不走,他才不愿提呢;臭虫更厉害,一提他父母就打嗝,呵欠连天。

但是这会儿,不提父母是不行的了,因为考完的试卷上必须要签上父亲或者母亲的大名。阿大拿出试卷非要我签不可,我说我不敢签,金毛狮王(班主任)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阿大说你别害怕,如果她知道了你就跟她说是007的帮主让签的。于是,我只好在他的试卷上工工整整地写上“阿大他爸”。

阿大真神了,金毛狮王并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但是阿大的爸爸——“阿大他爸”成为班上本世纪最有名的笑话。

              四、南下寻父

阿大和我先是在奶奶的鼓励下去找的舅妈,继而在舅妈的安排下找到的姨妈,然后姨妈带我们找到我妈,最后集体出钱买了两张到广州的火车票,暑假的时候我们被他们送上火车,阿大的爸爸会在那一头的火车站接我们。

这辆绿皮车加起来的长度比我们全村拉菜的板车加起来的长度还要长,我们从一个车厢蹦跶到另一个车厢,看谁先数玩车厢的节数,等我们窜到二等车厢的时候我们恰好遇见两个人,一个秃头矮子,一个麻脸瘦子,他们拿着一帮子好吃的,请我们去他们那里坐坐。

那时候,我们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白痴,就这些——足以引诱我们干任何事。

那两个家伙,秃头矮子约莫五十多岁,头上没头发的地方油光光的,能照得出人影来。他的肚子特别大,把身上穿的那件花衬衫撑起一个大洞,他裤子上的皮带和他脚上的皮鞋一样磨破了边,他的脚只要从皮鞋里一拿出来就臭气熏天,旁边的瘦脸麻子就捂住鼻子:

“老兄,看好你的脚(甲)鱼。”

从我和阿大一进他们的二等车厢,瘦脸麻子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他手腕上的一只闪着黄光的表,但他身上的穿着更不堪入目,特别是头上的被卷过的黄毛头发,我敢打赌比金毛狮王的更金毛狮王。他只要从床铺上做起来,就会挺直身板理他的头发。

我们一进去,他们就热情地招呼我们,没想到头一件顶让人费解的事就是:他们居然不认识。

“你打哪里来的?”秃顶矮子对麻脸瘦子说。

“我是一直在北方贩卖那玩意儿(至于什么,我和阿大到现在也不清楚),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一个警察娘儿们,如今在这一带是不能混了。你下海去干啥?”

“我在那里经营一笔好买卖。”麻脸瘦子咬了一下秃顶矮子的耳朵,他们就咯咯地笑个不停。秃顶矮子又去咬麻脸瘦子的耳朵,他们的笑声就更大了。

“年轻人啊!”秃顶矮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两个合伙干吧。”

“哎哟哟!”

“你哎呀个屁。你还看不上我不成!一想到我现在竟然混成这个鬼样子我就觉得怪丢人显眼的。想当年我是多么的高人一等啊。我呀——活该如此,我活到现在我就弄明白了一件事——无论这冷酷的世界怎么变,我那老家的一块墓地都在等着我。这个世道总不让善良诚实的人活舒服,我还指望什么呢?我就巴望着有一天我躺在那墓地里,去安顿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你的心已经够破碎了,别来打扰我们就好。”

“是的,我活该如此,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我活该如此。”

“你原来是个什么身份和地位?”车厢里的三人都像老鼠闻到猪油味儿笼向他。

“你们不知道啊,恐怕你们不会相信。我这话大抵说过不只一百次,他们都信不过我,不过现在你们竟然是我的合伙人,我就不得不说了,以示我的忠诚。按理说,我该是一位省长。”

我和阿大一听,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图片来源于花瓣网
            五、火车奇遇

我们身边的这位秃顶老爷竟然是——青天大老爷!

他正哭天抢地地给我们叙述他是如何受人栽赃,如何被赶出衙门,如何被家人抛弃,如何走向不归之途。

我和阿大听完激动得落泪了,觉得他真的太可怜了。

我千方百计地安慰他,后来在我们的安慰下,他说只要我们愿意承认他省长的身份就比别的什么都好。

他吩咐我和阿大,如果再称呼他就要改称“省长”或者“委员”,这几天的火车行程里,还要安排一个专人伺候他进餐。更要命的是,还让我们时不时向他大人请示:“请问您需要喝水吗?”或者“请问您要来一点儿薯片吗?”毫无疑问,这些话让我们这位省长老爷听了美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样。

我们在这节车厢耗了没几分钟,麻脸瘦子就不开心了。

“省长老爷,难道这天下就你一个难过得要死吗?碰到那样灾难的人不单单只你一个呀?”麻脸瘦子说完就开始呜咽哭泣。

“天啦,你是什么意思,快说呀!”

“省长老爷,你这个人我是信得过得呀!”麻脸瘦子抽抽噎噎地说着。

“当然,要不然天上就掉下个大王八砸死我。你有什么秘密说呀!”

“省长大人,我原来可是一位印度王子呀。”

我和阿大这下可傻眼了。像这样的奇遇——和省长大人、印度王子同车,真是千年一遇啊!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现在我穷得只剩下这块金表了。就因为我是一位私生子,所以现在只能流落他乡,漂泊异国,遭人践踏,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嚎啕大哭,伤心欲绝,弄得我和阿大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和阿大也像安慰省长一样安慰王子。

我们真的难过极了——可是我们又喜滋滋的,因为我们毕竟和王子在一起。殊不知他说他心里比以前更痛苦不堪,除非他六根清净,撒手归西,无论做什么也不会让他舒服点。不过,他说只要我们按王子的礼仪招呼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他,要贴身伺候,为了保证绝对的忠贞不渝和相对安全,今天的谈话不能外漏。

我和阿大当然照做不误。他当然露出笑呵呵,怪舒服的样子来。可是那位省长却讨厌他,说王子只顾自个儿享乐,根本不管群众的死活。王子来气了骂省长黑了心乱了肠子,做的最损人的交易。

我和阿大敢肯定,这些吹牛大王压根儿不是什么省长,也不是什么王子,幸亏他们狗咬狗厮打在一起,我们才能脱身。事后我们心里直发毛,因为阿大的爸爸说火车上多的是人贩子。

我只记得那一年,火车外面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它们依山而生,在贫瘠的土地上努力顽强地生长。无毛鸡-天照顾,阿大就是那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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