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树

合欢树

《合欢树》

      想起史铁生所写怀念母亲的散文《合欢树》，曾被之感动落泪。文中的儿子对母亲眷眷的思念痛入心扉，那样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庭里传递出人类最美好的情感—亲情。

      今日呆在乡村，守着施工队为我整修院子做收尾阶段的工作。邻居家和我们一起整修，让我羡慕万分的是，他们家的院子有一棵树龄大约有几十年的合欢树。婆娑的树枝几乎遮盖了一大个院子，每到夏日开花的时节，阳光下的合欢花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甚至在傍晚微弱的夕阳余晖下还熠熠发亮。它总是让我不自觉地想起史铁生，想起他的母亲，想起这样一个七尺男儿失去母亲后那心中的悲怆与柔软。

      邻居家阿姨自称已66岁，确实，虽然人很精瘦，但已是白发双鬓。阿姨的丈夫却恰恰相反，富态敦实的模样笑起来更是憨厚。我不是自来熟的人，与人相处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和人交流对话。我也常到院子里帮帮忙，或者闲得无事抬头看看阿姨家枝繁叶茂的合欢树。我心里有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感觉，也很欣喜能与一棵合欢树成为邻居。

      邻居阿姨出现在她家院子里，我与之点头问好。阿姨对着包工负责人说，“这棵树一点也不好，遮挡了阳光，茂密得连雨水都不能渗透到地上。看看他们家，没有树多好，清清爽爽。”我看了一下，也是，刚才下了几粒太阳雨，我们家的院子地砖没有遮挡已经淋湿了，而他们家却是干燥的地面。阿姨继续说“帮我把这棵树砍了！你懂什么！你啥都不懂，修院子这么久了，都不晓得让他们把树砍了！”我吃惊地看着她圆规似的双腿上挥舞着干瘦胳膊的手臂正生气地指着她的老伴。他的敦实矮胖的老伴蠕动着嘴唇，弱弱地说“我查过了，这是合欢树，是棵很好的树！”“好什么好，有啥好的，阳光都遮了！看看人家，院里多清爽！”“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嘛！”她的老伴语气中有不甘，眼神看着合欢树多有不舍得。“你的喜好能当饭吃，这又不是什么好树，你懂什么，我说砍了就砍了！来来来，师傅，给我砍了！”“你———你———”阿姨的老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可能想想争不过老婆，转身走掉了，然后说我打电话问问女儿再说。“问什么问，女儿跟你一样，她懂什么，我说砍了就砍了！”看来电话通了，阿姨的老伴欣喜拿着电话说：“你听听，女儿也说留着合欢树。”“她懂什么，我跟她说。”阿姨拿着电话回了屋，出来后说：“女儿听我的，砍了！”

      于是，高大婆娑的大树在工人锋利的砍刀下哗啦地落到了地上，合欢花的花蕊在坠地的刹那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晃瞎了我的眼。朦胧中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原来显得那么佝偻萧瑟。

      我心有不甘、不信和不愿，原来看着一棵树的毁灭是这般地让人伤心，我想要有蹭阴凉的想法就这样灰飞烟灭了。或许不该有这种占他人便宜的念头，或许不该有看着别人家的大树而陡生了那么多的情愫。

      总之，不就是一棵树嘛，虽然是我喜欢的合欢树，虽然它承载着在文人笔下诸多让我感动的情感，更何况我并不认为她仅仅是史铁生笔下相同的合欢树……她其实也承载着理解与爱，承载着支持与爱之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