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久了会生情吗

文/朴之语

有人说吵吵闹闹一辈子，吵不离打不散。在一起日子久了会不会生情？人，是个复杂的生物，也许在特定的条件下，吵着吵着就过了一辈子。

我的姥姥和老爷就是在吵吵闹闹中过了一辈子。在我印象中，姥姥总是挑老爷的毛病，每次都能成功地把小小的一粒芝麻，放大成一个大西瓜。最后借题发挥指责谩骂。

姥姥在老爷面前就是个嚣张的小老太太，老爷性格温和从没正面和她交锋过，实在被姥姥气的不行就放一句狠话，不和你个妇人一般见识，然后拂袖而去。

也正因为老爷的隐忍，姥姥从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奚落老爷成了她的唯一消遣。老爷干脆在姥姥河东狮吼时，把自己修炼成个三不猴“不看、不听、不说。虽然老爷觉得自己这辈子有点悲催，月老随手指给他个凶巴巴的母老虎，只能无奈地受着。（那时候不时兴离婚）

姥姥身体不好，一年有大半年在吃药，我记忆里的姥姥就是一股中药味儿。

有一年姥姥病的严重，老爷借了辆马车送姥姥去了县医院，姥姥住院了。老爷每天回家给孩子们做好饭，还要提着饭盒，徒步15公里去给姥姥送饭。在医院里伺候多半天，再返回。

自从姥姥出院回来后，对老爷的态度有了改善，虽然很难改掉挑剔老爷的习惯，但对老爷发脾气的次数已减掉了一半。

老爷主动担负起不少家务，姥姥依旧抱着药罐子一天天过。有一次老爷重感冒高烧躺着起不来了，姥姥一着急就哭的昏天黑地，在老爷耳边说，“老头子我不许你死在我前头，你死了留下我怎么办呀？”

老爷迷迷糊糊对姥姥说，哪那么容易死？你还没骂够年限，我还欠你好几十年呢！姥姥继续哭，“只要你不丢下我，以后我不会再骂你了。

老爷笑了，“你能忍住？鬼才信！”

老爷康复后，姥姥收敛了不少，有时候想发脾气时，老爷直接说，“别忘了，骂人的日子有数。”姥姥赶快闭口不言。老爷终于可以耳根清净地过日子了。

那时的他们已是双鬓斑白，已到了暮年。老爷在75岁时，心脏病突发病故。姥姥虽然病病歪歪，还是没走在老爷前面。姥姥哭着骂老爷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要走在她之后的，现在却丢下了她，自己先走了。

老爷走后，姥姥常对子女们说，“吵吵闹闹一辈子，没个拌嘴的人还有些不习惯。”

也许他们在一起久了早生了情，吵吵闹闹一辈子，那也是一种别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