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谁才是医生?

前阵子分享了一篇文---《鳍》，当时看了两遍，还是似懂非懂。过后，再看，好像懂了，其实，我还蛮喜欢这类故事的，老师(作者)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加上他了不起的文笔，是我望尘莫及的。今天，他的另一篇故事，也很精彩。在此，分享《约会马铃薯》 :

        我在房间里等了一会，他才走进来，气色看来不错。

        我等他把门带上后，探问他：“今天心情不错吧？”

        他是一贯的微笑，回答说：“还不错。”

        他坐下来。桌上摆着病历表，我们却仿佛当它不存在。一来，他的情况，我已了如指掌；二来，我尽量不让他感觉，这是例常问诊。

        ＂关于上次提到的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没有。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们把声音压得很低，毕竟门外有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悄悄告诉你，我发现这里也有好几个马铃薯。”

        ＂好几个？＂

        ＂是的。当我发现时，已经不像当初发现自己是马铃薯时那么惊异了。”

        ＂你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我们两个人忍俊不禁，但很快地又制止了自己。

        ＂上回你说，你是在厕所里照镜子时，发现自己是马铃薯的。”

      ＂是呀。那一天，我在公司赶了两个日夜的工，交出来的报告被丢回来，还被老板骂得灰头灰脸。我到公司的厕所去洗脸，抬起头，竟然看不到自己的脸，镜子里只有一个马铃薯。”

        ＂你说过了。”

        ＂上回我忘了说，我看到自己的皮已被削了一半；另一半，也快要掉下来了。”

        ＂赤裸的马铃薯？”

      ＂是的，赤裸裸。我回到座位，尽量表现得神色自若，却一直感到很冷——好像没穿衣一样。同事们在角落说黄色笑话，格格地笑。我知道他们在说暗语，实际上是在笑我。”

      ＂未必吧？”

      ＂是的，我肯定。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他们当中，有几个也是马铃薯，但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发笑的马铃薯，真是可怜。”

    ＂所以上回你说，从此以后，你就不吃薯条了。”

    ＂当然，被削成一条一条，连原形都看不见了。炸成那个样子，全世界一样的卖相；别人要时，还得即时供应。我虽然是马铃薯，也要做有骨气的马铃薯。”

    ＂小声一点，别让人听见。”

    ＂说回这里。悄悄告诉你，外面柜台那个戴眼镜的小姐，也是马铃薯。沉默的马铃薯。”

    ＂马铃薯也有性格哦。”

    ＂我看得出来。这里天天定时报到的，还有好几个——在大门站岗的，电梯里控制按钮的，甚至，有一两个穿白袍的⋯⋯＂

    ＂你的眼睛越来越厉害了，这样你都看得出来。”

      ＂起初，我还需要看镜子的倒影，现在不必了。是不是穿着人皮的马铃薯，我一眼就看出来，只是不动声色。也不拆穿他们。当然，也许他们自己还不知道。”

    ＂时间到了。”

      “ 时间到了，我就拆穿他们。”

      “ 我是说，这次的时间到了。”

      “ 下次再谈。记得，暂时别告诉他人，以免引起恐慌。”

      他出去前，我对他说：“记得，每天吃两次药。”

      他一面开门，一面回过头对我微笑，一贯的微笑。

      门关上前，我听到他对门外的人轻声说：

“ 继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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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个故事后，竟然猜不出:谁才是医生? 或许，两个都是病人?甚至，房外，每个都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