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四季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蒋捷《虞美人•听雨》
今天备课的时候,遇到了《雨的四季》。这个题目—雨的四季,为什么不是四季的雨?私以为,四季的雨重点在于雨,春雨、夏雨、秋雨、冬雪,这无非逃不出雨的行列;雨的四季,侧重在于四季,雨中的四季,春夏秋冬,四时更迭,四十八则为一轮回。春秋交替,转转不已,而这一转,可能就是一辈子。一辈子,更像文中所悟出的—婴儿在殷切的目光中呱呱坠地,亦如冬日的养分化为春天的诞生;少年茁壮成长,满是激情昂扬的热血,就像吸取了足够养分的夏日;中年承载着前人与后辈的责任,变得沉稳而静谧,仿佛秋日那凋零的枯叶,准备归于大地;老人家阅历人间烟火,而变得淡薄且干练,就像肃杀的严冬,冷寂却又不乏温暖。多像!
为什么举出了蒋捷的词句呢?合情合景,更合我遇到的那个旁批—为何凄冷的秋雨能净化人的灵魂?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青年,有志之士无不想如此。孟郊在七绝.登科后,如此写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我已然功成名就,快意江湖,这长安歌姬我一日便要赏尽,您瞧瞧,多大的口气,多丧心病狂的目标。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那一腔热血被这现实磨灭的渣渣都不剩。听雨客舟中,独在异乡为异客,此番孤寂想必也是凄凉之极。江阔云低,长江之水何其辽阔,越辽阔越显得这客舟的渺小,何处是我家;云低而雁飞,此离群之雁,凄婉地哀嚎着,谁念西风独自凉,潇潇黄叶闭疏窗。中年男子遇到了生活的坎坷,失意困顿,慢慢地,让他看清了世间的浮沉。
而今听雨僧庐下,斩断三千烦恼丝,鬓已如霜。宴席无不散,妙曲也有终。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就这样吧,我看开了,释然了,所以我的灵魂也沉静了、透彻了。
这是雨教会的嘛?不,这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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