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冬

“不要…求求你……”冷汗打湿了少年的额角，略长的黑发黏腻在脸上，红色的圆圈在太阳穴处发出令人不安的红光。

——那昭示着主人的异常

“不要…好痛………好痛………求求你………”他的声音中带了哭腔，整个人闷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求求你………杀了我………”尖锐的精神力在房间里蔓延，然后戛然而止——

黑发的少年趴在床上进入了沉眠。额角的光圈转了几下后，由红色逐渐变为了黄色，最后化作一抹温柔的浅蓝。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沉默地盯着厚重的红木大门，两指从额角拿了下来。然后便是超长时间的沉默。

“教授，要不要——”汉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用那个药剂是莱亚自己的决定。”查尔斯天蓝色的眼睛依旧澄澈而明亮，然而却无法忽视那一抹无法抹去的阴云，“他的精神力在增强，但是本人的意志却逐渐微弱，”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汉克。我不希望他的能力伤害到他自己，但是他与过去相比，不像是人，更像是………一个AI。”

查尔斯闭上双眼，脑海中回想着刚遇到莱亚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和埃里克追寻着那股异常强大的变种人力量找到的阴暗地下室。

几乎是刚接近那个地下室，手指抵着额角的查尔斯，就被铺天盖地的痛感席卷了脑海，只能用力攥紧埃里克的手臂勉强维持平衡。

“查尔斯？你怎么了。”

“他很痛…他只想死……”查尔斯狠狠喘了几口气，试着平复大脑中的超出正常人所能承受极限的痛感，“我无法安抚他……”

而身边的男人已经大步走向地下室，那个充满着狂躁，兴奋与激烈的感情，混合着烈性酒的诡异香味，重金属音乐的激昂的地方，然后就看见了被赤裸捆绑在钢柱上，浑身覆盖满鞭痕与红蜡，嘴角在缓缓滴落液体的小男孩。

那个男孩已经叫不出来了——他已经痛到几近晕厥，极致的痛苦让他的尖叫堵在喉咙口，额角的红圈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然而台下观众却不买账，他们的脸庞被奢华的面具所覆盖，大声尖叫着让台上的调教者再用力点。

蓝色的液体飞溅，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似乎点燃了台下观众的热情，他们越来越兴奋，大把大把的美元用特殊的道具飞射到天上，然后再如雪片一般飞舞下来，最终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湿，化作无尽的奢靡。

“这些人，都得死。”埃里克手微张，操控着一小块硬币穿透了所有的人。

他们在极乐之中，发出的惨叫也被周围同伴的欢呼声掩盖。

终于，只剩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在只有四个活人的酒吧里回响。

查尔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只是走了过去，把柱子上的少年解救下来。

蓝色的血…？查尔斯看着少年身上渗出蓝色的液体，他才明白地上不明蓝色液体是这位少年的血。

“不…不要杀我，”施虐者的皮鞭被他丢弃，肥胖的身躯瘫坐在地下，“我…我把钱都给你…”

埃里克沉默不语，操控着寒光闪闪的刀具指着地上的肥肉。

“为什么这样做。”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寒意，陈述的语句中带了一丝命令的意味。

“他…他是怪…怪物啊啊啊啊不…不…是变种人…被养父母卖了过……过来，能……能力是自…自身痛觉放…放大…而…而且怎么玩都…都不会死，那……那些人…喜欢这个…男…男孩子的惨…惨叫。”地上的肥猪惊恐的小眼神看着埃里克，声音开始结结巴巴断断续续。

“好……好的很……”埃里克的大脑中充满了愤怒，厨具马上就要插穿这团肥肉，但是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一下…我想亲自处理他。”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要，莱亚。你还太小了。”

“只是…让他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被查尔斯扶着的莱亚慢慢伸出了手，那手掌逐渐变成了玉石一般的白，然后触碰到了地上那团肥肉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杀猪一般的嚎叫

“杀了我！！！！——啊啊啊——杀了我！！！——”地上的肥肉用头狠狠地撞击大理石制的地板，血液从地上飞溅而起，接下来飞起的是骨头碎片，然后是粘稠的白浆，最终那团肥肉逐渐失去了动力，而脸上却挂着满足的微笑。

…………

“莱亚的能力………”汉克不知道怎么说，“我从未知道居然有这种，令人痛苦异常的强大能力…”

“痛感无限大，共情，以及不死，”查尔斯低沉的声音中分辨不出感情，“异常强大，又异常令人痛苦…尤其是他经历过的事……我无法封印他的过去，也无法逼迫他回归普通人的行列，毕竟…那种疼痛……超越了人类所承受的极限。”

“我只希望他能不再受到伤害。”查尔斯转过轮椅，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