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拼

最近总会有人问我：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在外面那么拼呢？”

我总是一瞬间愣住，重复着说：

为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

从大学毕业找工作因为没有500块钱无奈退租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生活下去，钱很重要。可我那时候不知道，钱到底有多重要。

即便在我一个人在外奔波五年后，过年回家的某一天，爸爸也会在喝醉后内疚得逢人就说，没有能力让我继续升学，也没有能力在我刚毕业的时候给我经济支持。

可我想，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心里一直在意的，是从来不是任何人的首选，而是成为各种权衡利弊后被放弃的选项。

也因为如此，我放弃了一次次向外求救的机会，只能向内不断汲取。

可是现实就是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每当别人问我头上的大把大把的白发是故意染的吗的时候，我总会笑着说，是啊，好看吗？

可谁会在头顶的位置染白发把黑发全部遮住呢？

我已经很少主动和家里联系了。

除了和照顾我长大的奶奶会联系以外，爸妈极少联系。

也许因为聚少离多，一年只回家几天，妈已经不会在相亲结婚这件事上咄咄逼人了，而是在我回家的几天里尽可能的对我照顾。

可是妈妈，那个需要被照顾和被爱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不会再跟兄弟姐妹争风吃醋了，不会在意今年的压岁钱给多还是给少了，更不会在意她到底重不重要了。

—她长大了，不再期待也不再需要。

她一直在试图理解父母，但是越理解越悲哀。她知道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在现实面前，爱太单薄。

在我敲完这些文字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赶地铁的时候，微信出现两条语音消息，是妈妈发来的。

第一条点开，毫无例外地是在问我忙吗？在上什么班？

第二条点开听完，我愣在地铁站川流不息的人潮里，语音里说，你爸出了事故，现在在警车上，这下麻烦大了…语气中隐隐的抽泣声。

愣住的那几秒，我还在消化“在警车上”“麻烦大了”这几个字眼。

真狗血。更狗血的是，我平静地好像在对别人说：开的卡车吗？现在什么情况？

妈妈说，对，开卡车拉货挣钱啊…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别给你爸发消息，他现在有啥情况都跟我说。

我回复：好，有情况随时联系。

退出微信页面，看了下导航，把手机放到口袋后，我在地铁站等车的时间里思考，我能做些什么？好像我长年在外，独自打拼也只能自食其力，无法顾及到更多，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今年八月份因为弟弟考上大学，家里办了一场升学宴而回了一趟家，休息三天，两天的时间都花在路上。

印象中也没有什么深刻的事，在我出发返程的前一晚，奶奶把我叫到一边跟我说家里的现状，爸爸有多辛苦，我还没有出嫁，弟弟妹妹还在上学。

那时候我也在想，我能做着什么？

好像只能在经济上力所能及的支持。

谈及感情，奶奶说遇见一个你中意又中意你的人哪那么容易，慢慢来不着急，还能再等两年时，我突然理解了刚毕业的时候为什么家里一个劲的催婚，现在又不催了，大概在她们的观念里，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可以不用一个人独当一面吃生活的苦，后来发现，我更像是生于南方长于北方的植物，可以适应任何季节的温度，不需要依附谁也可以野蛮疯长，而对我而言，幸福有很多种定义，但不止于安稳。如鲸向海如鸟投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但归宿未必都是婚姻。

所以当有人问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拼的时候，我想这就是答案。

我已经不期待结局了。只求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有能力自保，有余力保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