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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瞥

2018-05-24  本文已影响23人  郭超郭

                                                                   回眸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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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某种原因,我准备写一篇小说。我有意要写一篇关于爱情的,主人公称为俊。俊在一次旅途中遇见了珊;珊很美,我在没有这个愿望之前就确定无疑。

   不仅美,而且让任何人见了都会动心。

  故事是俊第一眼就爱上了她。然而,珊不知为什么一点也不爱他。当珊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后,有一天俊随便说:那次在火车上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珊说:没注意,当时我只顾找座位,没看见你。

  俊一笑;胡扯。当时还是我帮你找的座位。

  珊说:没注意,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说的开头只有十一个字:有一天,俊对我说他想离婚……

  写小说的原由是我耐不住寂寞。我有一个习惯,晚饭后必须出去走一走,以此来削弱我的忧郁。我这样过了二十四天,第二十三天的下午我开始构思这篇小说。这时我又走进了有树的路上,新绿的叶子使我的眼睛清爽了许多。我在想俊是否在珊上车时跟上她,这样我的故事便有了一点传奇色彩。由于年轻人对美的强烈渴望,我不怀疑俊会这样做。实际上他的确跟了上去。而且他已经在考虑此生娶她为妻是否值得。他得出的结论是在好不过了。于是双腿跃跃欲试,他便毅然地追了上去。

  从楼梯口走出来的一位姑娘打乱了我思索。大概是因为她穿的一件猩红色的外套进入了我如此清澈的眸子吧,要不,是不容易把我拽出歧途的。

  她的面容是我二十四天来看到的最妩媚的,我想就是这位小姐了。如同俊在火车上见到珊一样,我不否认她使我胸中那根弦动了一下。结果是那姑娘走过去之后,我不由自主地说:哇噻!长得真不错。

  我很想在这里描绘一下她的形象,无奈我的艺术修养使我难以表达这美的实质。就我所学的几千个字里,我找到了两个比较恰当的字:柔媚。是的,那娇嫩的脖子上面没有一样不表现出温柔,这温柔使我动了心,可见我这人也是容易动感情的。我突然想到平时我为什么喜欢胖子,而瘦弱的人却让我心疼的一刹,我为自己简单的想法哑然失笑了。

  麻雀们在树叶里面互相倾吐着,有微风抚来。

  我再次见到她是在满是灰尘的大街上。那天同样是下午,我去给远方的妻子发信,于是我看见了她。她经过的水果摊上橙红的橘子真逗人胃口。我们渐渐地走近;她一边咀嚼着什么,一边盯住了我的眼睛。有一会儿,我也许希望再长一点,可事实上只有一会儿,不久她扭了一下头,目光朝别处望去。我注意到她匀称的身材,她的裤子太肥了一点,指望在这时候欣赏女性的曲线美,恐怕是不行的。我埋怨夏天到的太迟了。啊!我该了一下深呼吸。

  很遗憾我不知道她是否理解我的爱慕之心。如果她成为我的心上人,有一天我会问她的。我想是不是该向俊学习,那样我就可以发动进攻。可以断言不出两个月,她将挽着我上大街,逛商店了。有这么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不过,我的妻子很美,眼下我非常思念她。

  关于俊和珊的故事,我在继续下去:俊追了上去,但是由于陌生,他还不敢冒犯。他只能跟在后面;她上车,他也上车。她下车,他也下车。她进了一条胡同,他同样进了一条胡同。我非常想写得精彩一些,然而,我恐怕陷入罗嗦的泥潭。好在俊和珊结婚后的一次小吵解决了这个问题。

  俊说:你不要以为你多希奇,哥们讲的是愿者上钩。

  珊笑着说:哎呀!丢人,要不是你天天缠着我,我才不会看上你!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没有邮票,也无邮戳。打开一看是一封相约书。信上说请我在当天晚上八点钟在操场边的某棵树下见面。落款:一个姑娘。

  除了惊异,要笑,大部分是好奇。有个姑娘主动约我出去,一个姑娘?会不会是她,充满了温柔的那位?去不去呢?哦!我远方的妻呵!原谅我吧!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你该让我也尝尝被人追求的滋味呀!

  好了。我决定去赴这个幽会。夜色的浓郁加重了我的好奇。她该是怎样一个女子呢?迈着缓慢的脚步,我朝那神秘走过去。第一棵树,第二棵树,第三棵树……

  啊!那些闪烁在窗户里的灯光啦!你们明亮一些吧!

  是黑色的?

  是黄色的?

  不。是红色的,哦!是件运动衣。

  该死的眼睛。???

  哦!天啦!是她!!

  ……

                                                                      下 篇

  这是梦吗?

  不,这不是梦。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笑了:白皙!

  她妩媚地笑了:给。

  我接过她递来的餐巾纸,一边擦着嘴,一边惊喜地望她。

  离开过早的人群,我们走进梧桐树下的林荫道上。仿佛大梦初醒,瞧着旁边的她我惘然不知所措。

  “怎么啦?”她亲切地问。

  “嗨!”我傻笑“我只当在做梦哪。”我放慢脚步,从后面打量她。

  “怎么,不认得了?”

  “认到是认得。不过你比那时更漂亮了,我简直不敢认了。”

  她的身着米色短衫,下身黑裙,黑色的弹力腰带使她的细腰显得那样纤柔而又丰满。我几乎要伸手揽住她了。好在早晨的空气新鲜,使我还有一点清新。

  “真得吗?”她偏头说。

  “太真了。”我忘形地大声回答,同时有从侧面欣赏了一下“恩,真绝了。”

  她娇柔地笑了,那排白玉一样的贝齿。

  我们边走边谈。在我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现出一些片段,那过去了的,那夜月光皎洁,站在树荫下的她使我徘徊良久却不敢上前。现在想起来竟如《黔之驴》里的老虎窥视驴子一样,怪可笑的。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昨天下午。”

  “公事?”

  “也算公事吧,我承包了家餐馆,自认经理,来这儿联系点干货。”

  她怀疑地瞥我一眼:就你?

  “怎么,没瞧出来。”

  “恩哼!”她的笑从鼻翼下扇出来,让我感到一种挑衅。

  “你住哪儿?”

  “W 旅社。”“几天?”“想几天就几天。”

  “想上我那儿坐一下吗?”站在烟草大厦的门前她问我。

  “寝室里人多吗?”我有点犹豫。

  “就我一个人。”她的话一直很冷漠,眼睛却令我难舍。

  “我是说人多了怕不方便。”我摸摸下巴“恩,你欢迎我吗?”

  她瞅我一眼,转身准备进门。

  我忙说:等等,我去买包烟。

  这完全是一个女性的房间,如同她的人一样,我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感到一种漾漾的轻柔。它使我想起了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微荡的感觉,此时那感觉重又袭上心来,宛如少女的修指划过琴弦,它带来的颤动突地使我感到惊醒的惶惑。我仍然爱着她,虽然这爱封存很久了。

  记忆像水底的气泡,一个个冒出水面,喋起圈圈涟漪……

  ——当我知道了她就是“她”,当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我——与她对目的那位后,我们沉默了许久。我诧异,往日的敏捷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笨拙令我双耳赤热,而她却是瞅我一眼又转向别处,如此几番,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很真;接着我也笑了。这一笑到好,像打开了笼头,收不住了。

  “你笑什么?”她说。

  “你笑什么?”我反问。她突然又止住了,满目哀怨地看着我。仿佛一面鼓被重捶了一下,我的心湖荡漾了。她在爱我。没错。我怔了半晌,感动的想拉拉她的手,没想她忽然甩开我的手,蹲下去,捧着头呜咽起来。我心怅然如夜色茫茫。

  我用她对好的水洗了把脸,为了不污了毛巾的清香,我没敢使劲地擦。

  “喝饮料还是茶?”

  “我想来点冰激凌。”我的确很想老口冰激凌。

  “我还没学会做乃。”她沏了茶端给我“喝茶吧,解渴又去油腻。”

  “好吧,”我说,茶烫得我呲牙咧嘴。

  她不管我了,去收拾那些杂志。有几本关于服装的,我看到几张设计图样。

  我点上一支烟。

  “你在研究服装?”

  “谈不上研究,随便看看。”

  “学了几种吧,那天帮我设计一套如何?”我揶揄地道。我想惹她笑一笑。

  她果然笑了。“恨哼!”却是冷笑。“她不会吗?”

  “谁?”我没明白“哦!会到是会呀,不过我想穿一件你做的。”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用对孩子似的口吻说:真想?我凝视着她的双眼:真——想。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她终于长舒一气,准备走开。

  “白晰!”我抓住她的胳膊“坐一下行吗?”

  她离我远远地坐下。

  “坐近点。”我说。

  我们的眸子相视着,顿了一会儿她挪近一下。

  “再近一点。”她又挪一下。

  我突然感到很伤心,于是我放开她,埋头猛吸几口烟。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

  “喂!”她悄声地说“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转过头来,面对着她:告诉我,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她凄然一笑:怎么说乃,还可以吧?

  “算了吧,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你很不快乐。”

  “世上哪儿那种多快乐呀!”她双目失神,怔怔地想着什么。

  浓烟使我有点头晕。寂静。寂静。

  我深吸长叹一声:你,没,没谈过朋友吗?

  “谈过,就两天。”她淡淡地说。

  我疑惑了。“为什么?”

  她无聊地笑一笑:没意思。

  沉默。

  “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我想起在学校操场上那几个夜晚。

  “收到了。”她面无表情地说,从我身上裢下一缕梧桐树的的花绒,托在手掌上。

  “唉!也许我只能那么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就像我当初爱上素芬一样。

  我对你们的感情冲动都是一样的,可素芬跟我那么多年,我没理由伤她的心。

  我知道你也爱我……可我怕我们之间没有结果,到头来只会伤害了你;你是那么清纯,继续下去会使我不能自拔……你恨过我吗?“

  噗!她把那绒毛吹起来,绒毛飘移开去。

  “说这些赶什么?我对这方面想的很少,我知道你有难处,有什么办法。也许这就叫着命吧!天意我们没有缘分,你说乃?”

  “你真的想的很少吗?”我想,黯然地望着她。

  “如果那时你还没有结婚,又会怎么样呢?”她笑着说。

  “那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这么自信?”

  “那还用说。”

  “如果我不愿意呢?”

  “只要我愿意,”我厚颜无耻地说“我有一个绝招,只要我喜欢你就别想逃掉。”

  “什么绝招?”

  “缠。死缠活磨。”

  “哼哼!这叫赖皮。”她温柔地靠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仿佛疲惫不堪。

  “想让我高兴高兴吗?”

  “恩!”

  “陪我出去玩一天行吗?”

  “你今天不上班?”

  “我可以请假,自从你走后我几年都没好好玩过了。”我轻轻搂住她,心中充满了爱怜。抚着她的秀发,我将哆嗦的嘴唇贴在她的勃茛上。

  在公共汽车上拥挤的人堆里,你会感到夏天的S 市无异于人间地狱;这里面布满了灰尘,细菌和不断浓烈的汗臭。我真不想受这样的罪,但是我无可奈何。

  因为白晰提议到东湖去玩。面对她我不能有丝毫的反对情绪。她身上遍布的忧伤在折磨着我。和她痴痴相视的旅程中,我百思不得其解——爱情这么美好,却为什么有要带给人们这么多痛苦。

  陪她游玩,以划船为最后一个节目。我尽量的使她开心,在此之前我的目的可以说达到了。晰似乎忘记了那些不快,她的笑,她的神态使我想起四年前她的天真烂漫;同时使我宽慰。我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我不能使她成为我的妻子?

  她美,她漂亮,她令我赏心悦目,如果她和素芬都是我永生的伴侣该多好哇!

  我有如此深沉的爱,如此宽厚的胸怀,为什么不能同时容纳她们呢?

  在湖边石头凳上的一对恋人影响了我们,他们热烈的拥吻勾起晰无限的惆怅,笑容敛起了。我又看到那黯然的神态。她和他们一样青春正茂,渴望爱人,也需要被爱。是谁剥夺了她的权力?做为唤醒她心中真情的我羞愧难当。你蠃弱的男人啦!

  “白皙!你怎么哪?”

  她抬起头“没什么?”说罢又失神地看着水面。

  我苦恼地瞪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上岸去,找个地方谈一谈好吗?”

  “就在船上,想说什么就说呗!”

  “怎么说呢?四年前当我在街上遇见你时,就爱上了你,虽然那时我没有让这爱发展下去,可能是我过于迂腐或者胆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几年来我时常想起你;我想你也许比素芬更适合做我的妻子,是的,是这样。我想你也许已经结婚了,有个称心如意的丈夫。可是今天,机缘让我们这次相遇,我突然发觉四年来,我对你的爱依然没变,而且我已经觉得我离不开你;真得,我真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你。这是心里话,你相信吗?”

  她诧异地看着我。突然她说:走吧!我们回去,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我会哭的。

  她的嗓音哏哑,在她回头的瞬间我看到那眼中的泪光。

  “我想先洗个澡。”

  “恩!”我点点头。

  “你呢?”

  “我回旅社再洗。”

  她要给我沏茶,我说:你去吧,我自己来。

  “茶叶在那上面。”“好。”

  我反复地抽烟,许多难题令我深思。我想起素芬和那个叫文文的儿子,他一岁多三个月,很可爱。她叫爸爸时口词清晰,动不动伸出小手摸我的鼻子。我爱他们,我深深地爱着爱我的人们。

  白皙身着白色连衣裙,飘然坐到我身边,我嗅到一股淡雅的清香。我们相视一眼都没说话。沉默使我继续深思。晰不时看我一眼,她梳理着头发,黑发齐肩,连衣裙的领口沾湿了一片。她用一块手帕系发时,我看见她的颈上有一颗黑痣。

  逆光中,她脸上的汗毛朦朦胧胧的美;我心中一动把她拉入怀中。她仰望着我,那神情绝无仅有。我欲吻她,她躲开了,双手揽住我的脖子,将那美丽的头紧贴在我的胸脯上。

  “你害得我好苦,”她轻声说“几年来追求我的人一个接一个,可我讨厌他们,从他们的身上找把到一丝你的影子。我爱你。四年前,那次与你相视而过,你的眼睛已经把我的心摄去了。我每天都在盼望你。我抓住开饭的时候观察你,后来知道你是培训班的,就给你写了信,你终于出来了,你不知道那几天我好快活,好幸福。可是,没几天你就不辞而别。你好狠心啦!”

  我心如油煎。

  “我爱你,亲爱的,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真不知道怎么办!”她如此悲伤,令我心碎。

  “好了,晰!和你一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同时另有种思想使我感到绝望“有时候,我想你要是能嫁给我该多好哇!”我突然笑了,泪水使我满眼模糊。一想到她有一天会嫁给别人我心如刀割。

  我们紧紧地拥抱,沉浸在脉脉温情中。寂静的屋子,夜悄悄来了……

  仿佛睡醒了一般,白皙睁开双目,我们对视着。她的眼睛在说:我害怕失去你。我用目光对她说:我永远爱你。

  “天黑了。”她说。“几点了?”

  她起身找到手表:九点了。说着她走拢来,哀哀地说:你该走了。

  我们四目相对。

  “太晚了不好,”她黯然地说“明天来看我。”

  我回到旅社,看了会儿电视。上床后却睡不着,这次邂逅打乱了我的生活。

  脑海里放起了电影,从我十八岁到现在的感情经历喷涌而出。苦恼哇苦恼。

  不知什么时候,救火车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我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决定中午再去找她。中间这点时间可以上街转转,顺便看看货。

  我到饭馆叫了碗面吃起来。

  “昨天晚上哪儿失火了?”

  “烟草大厦。”

  两个食客的对话引起了我注意。我登时心慌起来。拔腿向烟草大厦狂奔。

  白晰!白皙!白……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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