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好，J小姐（八）
【青春】你好，J小姐（八）
>>往期目录<<
27
夜渐渐凉了起来，站在六楼的走廊尽头俯瞰，车流华灯让这座原本平淡无奇的城市璀璨夺目。J裹了裹衣服，用力吸一口清凉的空气——备考的日子总归无聊，规律的学习节奏甚至让人倦怠到慵懒，乃至于使你频繁产生时间缓慢的错觉，有那么几个时刻，她竟然迫切希望这场考试尽快来临。
秦川站在她旁边，卖力地寻找话题，但有些心不在焉。他显然也被这华灯打动，加之清风渲染、明月点缀，蓦然生出许多浪漫情愫。他看着J同学的侧脸，鼻梁高挺，眼眸明亮，睫毛翘成极好看的弧度，颧骨因为销瘦而略显突出，她头发蓄得很长，随风适意飘摆，靠得近一些，只觉淡香袭人。
以往这个时候，J总会认真地聊些东西，或是学习近况，或是走读见闻，但今天的她特别安静，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川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他一把将J同学搂住，直接朝她吻了过去。
J同学一下子愣住了，马上又反应过来，急切扭过头，用力脱开怀抱，可秦川哪里罢休，他加了力，硬生生地吻上去，J把嘴抿得紧紧的，但还是被秦川的嘴唇撞到，就一下，她就奋力挣开了。
J同学没有想到秦川这样的举动，她又羞又恼，无助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没有说话，转头就往教室走。
“J，等一下！对不起……我……”
秦川用力拽J同学的手，但拽了一下就不敢施力了，只是牢牢牵住。
就在刚刚，无数复杂的情绪冲刷着J的脑袋，如果那算一个吻的话，这就是J同学的初吻。她的心从未跳得这么快，乃至心跳声似乎震到自己的耳膜，她的血液狂躁却无法流动，头皮发麻，指尖发凉。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想逃离现场，但当她意识到自己被人牵住时，也就几秒钟的时间，J同学反而平静下来。
她扭头看了看秦川，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她一直认为秦川是“可以依赖的大男孩”，这个念头甚至现在都没有变过，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秦川的“可以依赖”，是过去时，是现在时，但未必是将来时，因为他从没有考虑过未来，而且也不会尝试考虑它。当秦川手握父母给的零用钱，他的确是个很酷的男孩子，出手大方、风度翩翩、不拘小节，甚至“无微不至”，但未来呢？如果把零用钱从他手中抽走，甚至让他自己设法谋生，他还会是那个打抱不平、落落大方、百无禁忌、桀骜不驯的秦川吗？J心里早就有答案，但她一直尝试不去想，因为在她眼里，爱情没有最优解，女孩在寻找爱情的时候，也不需要把未来三五十年的一日三餐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要相信内心的感觉，相信第一眼的判断，如果在寻找男朋友的时候还要预判他未来的工作发展、生活习惯、家庭环境、责任担当，那不是在寻找幸福，而是在筛选样本了。
所以，当秦川发来那条表白短信时，J立马就心动了，虽然很艰难，虽然大多数人都很不看好，她还是决定试一试，不计结果地试一试，直到今天，她都没有后悔过。然而，这并不代表秦川就是那个她能够托付一切的人，因为这一年来，她为秦川做了许多，她努力变成秦川更喜欢的模样，努力做出改变以适应秦川的生活，她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在网吧打游戏，第一次偷偷牵手，第一次在深夜发短信发到睡着，甚至第一次接吻，但秦川还是老样子，他不会为了自己而变得更努力，也不会考虑未来的事情，J同学很明白，一旦离开这个狭小的、朝夕相处的校园，秦川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粘着自己。虽然这样计算两个人对于爱情的贡献孰轻孰重毫无道理，也显得非常幼稚，但刚刚那个吻，的确让J同学思绪汹涌，她萌生了无数希望，也破碎了无数幻想。
她转身走近秦川，平静地端详他那张慌乱未尽的脸，干净利落的短发，略带邪魅的双眼，嘴唇薄薄的，笑起来魅力十足，就是这种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同学。J同学心里不太好受，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她今天一定要问，一定要问。
“秦川，你真的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对不起，J，对不起……我没想到……”
“秦川，你要坦诚地回答我。”
“啊？”
“你有认真考虑过，把我放进你的未来吗？”
“……”
J同学无数次地想过，如果他们未来没有在一所学校，甚至没有在一座城市，要怎样才能继续发展，但她也越来越发现，如果真的有那种可能，秦川不会冒险为了自己改变他的未来规划，他并不是不好，也不是不负责，他只是抱有不一样的爱情观。可惜的是，她根本不了解秦川，更完全不懂爱情。
这一瞬间，J同学明白了蒋梦婵的那句话。
“因为，他不会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
即便他追求时义无反顾，即便他体察情感细致入微，这只是高中校园里一种略显幼稚的暧昧，无论那个女孩是蒋梦婵，J同学，或者其他人，都不是无可替代的那一个，因为他所在乎的是恋爱本身，而不是恋人。这种海枯石烂的秦川式高中爱情，父母一发现、老师一责斥、好友一煽动，或者再来一段经典的萍水相逢，马上就烟消云散了。J同学原先不懂，但现在突然懂了，在高中时代的末尾，她早于同龄人成熟起来。
繁星飘摇，栏杆冰冷，车水马龙触不可及。尽管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尽管还有足够长的时间，尽管还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秦川，我不怪你，分手吧。”
28
寒假结束后，周末由原来的一天半再次缩短为半天，周六下午上完课放假，周日下午就要回校。有一半的同学会坚持自习到周六晚上，包括J同学和蒋梦婵。周日上午，蒋梦婵自然是要睡饱的，J同学会早一点出门散散步，或者看看闲书消遣一下，冬日的阳光最宝贵，在午后爬山出租屋的房顶，晒晒太阳听听歌，这就是两人最好的娱乐活动了。
汤璇玑所在的学校好一点，一直保持放假一天半的良好传统，她学习也很努力，但比起J同学还是差一点。不过，汤璇玑倒是没有J同学那样缜密的心思，只是秉持“努力学习、好好恋爱”的大政方针，她总觉得最浪漫的事，就是和陈默在周末的操场上晒太阳背英语，当然，“晒”的成分远远多于“背”的成分。但得知J同学分手的消息后，璇玑同学还是陷入了沉思，她尝试劝一劝J同学，但她发现J并非愁肠百结，恰恰相反，她只是很淡定，电话里全用一种“特此通知”的语气。不过，J同学的观念还是影响到汤璇玑，但汤璇玑想不了那么远，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都毫无头绪，也没有打算去规划，反正时间还很长，未来就留给陈默，两人一起慢慢开发也相当不错，毕竟她和陈默已经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青梅竹马”了，所以，当她询问起陈默未来的打算时，两个人都表现得非常乐观。
“咱们成绩差不多啊，肯定考一所学校啊！”
“万一没考上呢？”
“那就争取去挨得比较近的大学呗，实在不行就异地，我天天和你电脑视频！”
当璇玑同学得到这样的答案，她非常满足。对于她而言，“未来”就意味着大学，至于上了大学之后应该怎么样，毕业了又该怎么样，那都是八字没一撇，还是专心备考最重要。他们在一起快六年了，真的是熟到不能再熟，也不甚在乎“朝朝暮暮”了，所以即算是真的异地，估计问题也不大吧。
至少汤璇玑是这样想的。
距离高考还有100天。
>>往期目录<<
（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