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超甜(五)
从段村到济州，需要7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然这是在不塞车的前提下。
杨京墨第一次坐大巴，车上的味道让杨京墨极其不舒服。出发一个多小时后，反胃的难熬战胜了杨京墨离家的不舍。胃里一下一下地翻搅反酸，口腔里流出的酸水越来越多。终于，“哇~呕~”，杨京墨的早餐全吐在塑料袋里。吐完后，杨京墨整个人舒服了一些，用大巴车上派发的矿泉水漱了漱口，喝了几口洋参水，瘫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又过了一个小时，杨京墨感到头又渐渐沉重，她用手肘顶在车窗边缘，扶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动弹。但是，不争气的胃再次反酸，一下一下地涌向喉咙。于是，杨京墨又吐了一次。
当大车驶进济州市区时，杨京墨已经吐了六次了。最后两次，杨京墨的胃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所以吐出来的都是苦涩的黄色胆汁。杨京墨望向窗外，高楼林立，道路犹如蜘蛛网，交叉环绕，小汽车塞满在一些道路上，道路旁商店一间挨着一间，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大巴缓缓停下，车门一打开，杨京墨立马冲了下去，跑到路旁角落，已经来不及顾虑路人的眼光，哇哇吐了。
一瓶矿泉水被递了过来，“我第一次来济州时坐大巴也吐，以后在济州会经常坐公交，坐得多了，就不会吐了。”杨白芷一下一下地顺抚着杨京墨的背，她估摸着大巴到达的时间，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了。
“喂，爸，京墨已经到了，”杨白芷给杨大银打了一通电话，说了杨京墨当前的惨况，“嗯，我会照顾她的”。
杨京墨涨红着脸，眼泪鼻涕口水全挂在脸上，看起来怪可怜的。“姐，行李。”杨京墨有些虚弱，指着大巴的行李车厢。
杨白芷让大巴司机帮忙把行李搬到路边，看着这堆行李，一脸惊讶。“不是跟爸妈说了竹席棉被水桶这些，我在济州买给你么？”
“还能用，就用着。”稍作休息的杨京墨恢复了几分活力。
于是，杨京墨背着书包，一手拎着水桶脸盆，一手拉着行李箱。杨白芷将枕头和蚊帐塞进装棉被的布袋里，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拿着竹席。姐妹俩向杨白芷的租房走去。一路上，路人异样的眼神和频频回头，看得杨白芷有些怒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高材生么？”杨白芷的心里骂道。
跟路旁的繁华热闹不同，杨白芷的租房距离道路有一段距离，这里都是很老旧的握手楼，静悄悄的。
“这一片是城中村，租金便宜，住的大部分是外来人。”杨白芷用钥匙打开一楼的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姐，这边住的人挺杂吧，安全吗？”杨京墨环视着杨白芷的租房。租房是一房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小阳台，大约十平方米，没有一处不展现房子的老旧。
“呃……前两天我的一条漂亮的衬衫，晾在阳台不见了。”杨白芷笑了笑，好像在讲一个笑话。
杨京墨走到阳台，红褐色的防盗网，网间空隙大得能容下一个强壮男人的手臂伸进来。杨京墨心里一揪，有些担忧。
“没事，等我涨工资了，就租个环境好的。”杨白芷一件一件翻着杨京墨行李箱的衣服。
“咦，这些衣服，呃……不能穿了，现在是大学生了，这些衣服又幼稚又俗气，你脚上的鞋子也得换了，都快穿破洞了。” 杨白芷一脸嫌弃，行李箱的衣服全被乱糟糟的丢在一旁。确实，杨京墨初中高中都穿校服，很少买衣服，行李箱里有几件衣服是杨京墨初中时买的。
“给你，”一个大红色的大号新书包塞到杨京墨的手里。
“买书包干嘛，我现在那个书包还能用啊。”
“呃……书包肩带缝几次了”杨白芷指书包肩带上密密麻麻的针线，“而且，你这个书包不够大，大学了，书本应该很多，这个旧的装不下了。”
杨京墨把保温瓶放进新书包右侧的格子里，小心地把墨墨取下来挂在新书包上。
“快打开书包看看，有惊喜呦。”杨白芷两眼放光，期待着杨京墨兴奋的表情。
“还玩这一套。”杨京墨拉开书包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杨京墨顿住了，这是一部新手机啊！
“怎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以后你就可以经常和爸妈联系了。”
杨京墨从一进门就开始的担忧瞬间被欣喜替代，苦瓜脸瞬间切换成兴奋脸。“姐，谢谢你！”
“明天我休假一天，带你去买衣服鞋子，你的形象需要改造一番，然后送你去华大。”杨白芷那嫌弃的小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杨京墨。“你刚下车那时，我差点认不出你来，现在的你跟头肥熊一样，那头头发，跟狮王的鬃毛可以相媲美了。”
“……”杨京墨嘟着小嘴，瞪着杨白芷，她竟无力反驳。
第二天一早，杨白芷就带着杨京墨去改造形象了。姐妹俩先去了衣服批发市场。
“我们是来拿货的，这个款式来两件，那个款式来两件……”杨京墨看着杨白芷熟练地讨价还价，心中无比佩服。一会功夫，杨白芷就用很低的价格给杨京墨买了四套漂亮时兴的衣服。
买完衣服鞋子，杨白芷带着杨京墨走进一间发廊。
“拉直。”杨白芷指了指杨京墨那窝头发对帅气的发型师说。
“修剪到肩膀往下一点点，再拉直？”
“可以。”杨白芷点头。
发型师先安排杨京墨洗头，洗完后吹了吹，开始修剪杨京墨的头发。
“你的发质很干枯，而且发丝像细铁丝一样硬。”发型师拨弄着杨京墨的头发。
“嗯，我的头发剪下来一缕，就能拿来刷锅了。”
“你真会开玩笑。”发型师笑笑。
“没开玩笑，我家的锅就是用我头发刷的。”
“……”发型师一脸复杂，很是惊讶，更多的是恶心。
“哼，说我发质不好，恶心不死你。”杨京墨心里满足道。
这个过程真是又长又无趣，无聊到极点的杨京墨盯着镜子，干脆仔细端详起自己的相貌来。过去，杨京墨只顾埋头苦读，从没分过一丝的精力在自己的相貌上。
杨京墨完美地遗传了妈妈的娃娃脸，十八岁了脸上还挂着肉嘟嘟的婴儿肥。巴掌大的小脸，鹅蛋脸型。两条平眉，长度、密度和弧度都恰到好处。单看眼睛，这双眼睛中等大小，但在巴掌脸的衬托下，也是一双大眼。开扇形的双眼皮，睫毛长又浓密，末端微微翘起，双眸清澈，眼底仿佛一波月夜下平静的湖水。鼻根在眉头开始拔起，鼻梁挺拔，鼻尖小巧稍稍勾起。透着淡淡粉色的嘟嘟小嘴，M字唇形，唇线清晰，唇峰明显。五官搭配比例近乎完美，这张小脸，精致，美得独特。
“可以了。”发型师摘下围在杨京墨身上的理发围布，又用手指撩了撩杨京墨的一缕头发，“你很漂亮。”
“谢谢。”杨京墨莞尔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又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小脸又增添了几分柔婉和可爱。
走出发廊，已是中午了，杨白芷带着杨京墨在天桥下的桥洞小店里吃了馄饨和萝卜牛杂。
午餐后，杨白芷带着杨京墨搭地铁去华大了。相同的是，杨京墨背着书包，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着水桶脸盆；杨白芷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拿着竹席。不同的是，杨京墨换上了新衣服，穿上新帆布鞋；一头狮王鬃毛换成了柔顺的乌黑直发，农村气息减少了几分，增添了几分城市气息。
两姐妹走在路上，依然，很多异样的眼神，仍旧，路人频频回头。
看，还是看，有什么好看……
杨白芷和杨京墨干脆扬起下巴，面带微笑，仿佛很享受路人的注视，自信地穿过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