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四因论推动求知的本性
在哲学里,我们都会讲形而上学,那么到底什么是形呢?
亚里士多德认为形而上学研究的是“作为存在的存在,考察万物的本源或终极原因”。形而上学在西方哲学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分支,被誉为哲学王冠上最璀璨的宝石。
16世纪初,拉斐尔完成了壁画《雅典学园》,让古希腊、古罗马和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最杰出的哲学家、艺术家、科学家皆登台亮相。画作中柏拉图一手指天,表示他研究的是高高在上的理念;而亚里士多德一手指地,表示他的研究是从具体经验开始的。
亚里士多德作为一个典型的学院派学者,一生充实、荣耀,却也波澜不惊。他的名言“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中的“吾师”指的就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还当过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退休后他回到雅典定居,并在城市的东面建立了自己的学校——吕克昂学园。亚里士多德喜欢在学校的长廊和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讲课,和学生们讨论,他的学派因此得名“逍遥学派”。
柏拉图认为感觉对象都是偶然和可变的,而且一切变化者都要以某个不变者为前提,但亚里士多德对老师思想体系中最具代表性的“理念论”产生了直接的质疑。柏拉图给出了两个完全对立的世界:感性世界/殊相和理念世界/共相,感性世界中的具体事物都是“分有”了,或者“模仿”了理念而来。亚里士多德显然没有被自己的老师说服。在他看来,感觉世界才是真实研究的对象,而理念世界是被推导、抽象出来的东西。也正因如此,实体(substance)——让所有事物是其所是的本质——是不可能脱离个别事物而独立存在的,而共相也必须寓于殊相之中。
亚里士多德提出著名的“四因说”,来解释变化与不变,以及变动背后的原因,也就是关于四种原因的学说: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
假如亚里士多德要建造一尊苏格拉底的雕像。为了雕琢这样一尊雕像,他选用的原材料可以有很多,比如木头、石膏、青铜或者大理石,这些材料在亚里士多德眼中就是第一种原因——质料因。既然这是一尊苏格拉底的雕像,首先它必须是一尊雕像而不是写字台,其次它要看起来像苏格拉底,一个宽鼻子、塌鼻梁、头顶秃秃、大腹便便的古希腊人,而不能变成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像。不管用什么材料打造这尊雕像,它的形象都是确定的。这就是第二种原因——形式因。第三种原因是动力因,也就是变化和运动的推动者。一块木头或者大理石不会自动变成一尊雕像,而是需要雕塑家的雕琢打磨。最后是目的因。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目的,就像打造一尊苏格拉底的雕像是为了缅怀这位伟大的哲学家。
四因说可以被分为两组。第一组是质料和形式,质料是可以不断变化的,而形式是不变的,它是万事万物“是其所是”的根据,决定了为什么A是A而不是B。所以亚里士多德又称之为“本质”或者“实在”。第二组是动力和目的,它们使得质料趋向其本性、实现其形式。这里又涉及亚里士多德的一对重要概念——潜能与现实。例如,一粒种子发芽的过程就是在实现本性的过程:种子在没有发芽之前,仅仅具有“成材”的潜能。阳光为它提供不断成长的动力;种子吸收的水分和养料成了植物的一部分,也就是质料,为的就是让种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在亚里士多德关注的是自然世界里物体的运动变化,探讨的是比物理学更原初、更抽象的世界的基本原理。
《易经·系辞》中有一句话:“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日本明治时期著名哲学家井上哲次郎翻译metaphysics的时候化用了这句话,也就有了“形而上学”一词。晚清学者严复则采用了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话“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即“玄学”,可见这门学问的晦涩难懂。
亚里士多德的思想在西方产生了一千多年的影响,直到近代经验科学的兴起才逐渐推翻了亚里士多德的一些基本观点。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诗人但丁曾经赋予亚里士多德一个头衔“一切有识之士的老师”,亚里士多德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