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救了晚唐诗坛,与皇族同宗,却一生困顿不得志
晚唐诗坛在前辈的光芒照耀下,有着大不如前的趋势,那时韩愈、刘禹锡、白居易等巨匠们,要么已故去要么已年迈,眼看着大唐诗歌在辉煌了两百余年后,呈现坍塌之势。
大唐的上空乌云密布,逐渐撕裂的缝隙日益变大,正在这时有一李姓全才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填补了晚唐诗坛的空缺,并将已进入终结态势的大唐诗歌推向一个全新的时代。
01 纵有凌云之才,一生襟抱未开
他出生之时,李唐王朝已江河日下,社会动荡不安,政治腐败不堪,文学后继乏人。当时的文学创作大背景,远没有李白、王维、张九龄等诗人所处的盛唐时那般繁华安定,“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已成为过去时,整个社会充满着残酷剥削与压迫,无数人在贫困悲苦与死亡边缘挣扎,这时是“食禄人多、输税人少”、“贫不得理、屈不得伸”、“病不得医、死不得葬”。
他虽出生于一个小官宦之家,不算特别惨,但他十岁丧父,从此“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依之亲”。作为家中长子,他在年少时便背负上了撑持门户的责任,经常为别人抄书挣钱,补贴家用。虽然他在所作文章中自称与皇族同宗,微乎其微的血脉关系,既没有为他抬高身价,也对他当下的困顿生活和日后的求职之路没有丝毫帮助。
生活虽清贫艰难,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他五岁诵经书,七岁弄笔砚,十六岁时因擅长古文而才名远播,十八岁时因才学出众,受当时因骈文卓绝,被称为“三绝”之一令狐楚赏识。另外两绝,一为韩愈的古文,二为杜甫的诗歌,可见令狐楚也是不容小觑的一代大才。
受到大才赏识的他,因陷入“牛李党争”被视作吃里扒外、趋炎附势之人,四处碰壁,且多受人误解,后半生都在朋党之争的夹缝中苦苦挣扎,可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02 融百家之长,成一代宗匠
仕途不顺的他,却以无数精美绝伦的诗文,为自己作了抗争和控诉,且做到了融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他诗风有着杜甫的沉郁顿挫,也有着李贺的凄清幻想,句法、章法又深受韩愈影响。博采众长却又没有丝毫模仿的痕迹,常人就算皓首穷经,也未必能做到,这便是他的一大厉害之处。
与他同一时代的诗歌高手虽不如盛唐那般星光熠熠,但也并不是只有他一枝独秀,那时杜牧、温庭筠、罗隐、司空图也都各有才华,但只有他被视为晚唐最杰出的诗人,没有之一。
他的七绝,与“七绝圣手”王昌龄、“诗仙”李白处于同一层级;他的七律,成为继杜甫之后的第二座里程碑;长篇五言古诗的造诣,甚至在“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之上;无论古诗律诗、长篇短篇,或是四六骈文,都位于大唐第一梯队。
因他在文学方面的全能性,他成为大唐CP最多的诗人之一,与杜牧并称“小李杜”,与李贺、李白合称“三李”,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
文学的全能性,还表现在他诗歌题材的广泛上,他的政治和咏史诗,纸陈时局、语气悲愤;他的抒怀咏物诗,以外物之景排遣心中郁闷不安;他在交际应酬方面的诗作,言辞真诚、多用象征比兴手法;而最为值得称道的是他的感情诗,深情缠绵、绮丽精巧,被后人称为“大唐第一情诗圣手”。
此外,他的诗歌艺术风格鲜明,是少有的刻意追求诗美的诗人之一,文辞清丽、意韵深微,好用典故,且晦涩难懂,他还自创“无题”诗,并达到了以无题胜有题的效果,后人常称其诗为“西昆体”。
时至今日,我们能够记住他,不仅因为他的笔下有“雏凤清于老凤声”、“成由勤俭败由奢”这样的警世名言;不仅因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无私奉献;不仅因为“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等无数巧化典故的经典诗句,更因他的无数诗便是无数个谜,朦朦胧胧又美妙异常。读他的诗,就像在欣赏达·芬奇的画作《蒙娜丽莎》,千人千解,但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在对你微微一笑。
在此,借用元好问的一句诗作为结尾,“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这位诗家总爱、却无人作郑笺的诗人,姓李,名商隐,字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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