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想法散文

如果可以,你愿意重新过一生吗?

2019-04-17  本文已影响5人  三年X

一.石头

相传女娲补天时所练之五彩石有一块遗落在东岳泰山之巅,经世代更替,此石吸日月之精华,后遇仙人施法,改其形貌,练其本质,成一夺天改命之石。后九重天大怒,抽其仙脉,千秋万世护其石,以免贻害世人!

一块顽石,一个凡人,本该是普通之事,却不知道如何被世人知晓,一下子自上而下,从百姓到皇帝无不蜂拥追逐。然,寻自山顶,却无人能参透其中之奥妙,皇帝逼迫凡人,无果,大怒,将此人烧死于顽石旁,并令人推石下山。从此,风平浪静。

至明末清初,崇祯皇帝追信神佛,派人从山底下找寻了一块石头放在山顶,并在旁边立一座仙人庙,立牌碑于左,名:逆天改命石。

后经抗日战争,此石头被毁,一时间只剩下传说。

二.差一点,你就死掉去了

如果我不是他朋友的话,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抑郁症患者,他总是对人和蔼可亲,跟客户也都谈笑风生,所有人都夸他乐观,善言。只有我知道,走出那个大门之后,他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冷淡得像遥不可及的月亮!

“吃药了吗?等我一会儿,饭很快就做好了。”

他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是十几年的朋友,也是合租的室友,毕业后就一直在北京工作,生活所迫,一个地下室就住了两年。两年,真的把什么都弄丢了,就剩下这么一个空壳子,每天浑浑噩噩的挣扎着。

“请两天假吧,明天我们去泰山走走!”我边吃饭边说。

他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不会问原因的,或许是懒吧。

我把车票拿给了他,让他自己安排时间,别忘记了。

我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本来120斤的人短短一个月就飙到160斤,一脸的浮肿,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毫无精神的样子,令人感到心疼。

有一次,他发了一个朋友圈:人生走到头了,好像都没有了意义,另外一边究竟是什么?美吗?

夜晚的梦呓谁会当回事,但是,有时候一步之差,所有的结果都会改变。

第二天我下班回家,发现下午了他还没有起床,叫也叫不醒,急忙送医急救,医生说服用过多的助眠药物,但幸亏不是安眠药,要不上帝也救不回来。

我在病床边看了他一天,他一直闭着眼,我知道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回来后我问他为什么想要离开,他冰冷的说:“不知道!就想抓住些什么,就想就这样离开,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你就忍心丢下我们这些朋友?

他就这样傻傻的看着我,畏畏缩缩的蜷缩在床角,扭过头去颤抖着声音说:我刚刚差点就抓住那一束光,好温暖。

我扭过头,转身出去,但是眼眶真的红了。

害怕呀,我真怕那么好的朋友会突然一下子就离开我,还是悄无声息的那种。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那么憧憬未来,那么的无所谓,那么的放荡不羁,那么的敢于天斗。

可能这就是命吧。

三.如果有钱该多好哈

毕业那年,我们就一起北漂了。我在科研室研究陶瓷,当一个没日没夜投身实验室的工程师。而他比较会说话,算是活泼的那种人,选择当一名房屋销售。当时我们拿着父母贡献的千百块钱在北京的一处地下室合租。

还记得他总是对我说:做就是了,有什么在怕的,都会好的,到时候北京三环内我们房子随便买,然后帅气的把各自的爱人娶回家,我们同一个日子结婚,比较酷。

我总是笑笑不说话,但是很开心,也许这就是希望,这就是可以努力的方向,因为有一份羁绊,一份爱!

后来才发现果然是年少轻狂啊。

后来才明白不是说努力就会有用的。

后来才清楚的知道真的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那天晚上他扛了一箱啤酒回家,拉着我说:三年,陪我喝。就一句话也没有说了,但我也知道。就这样我们一直干着,直到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拿着酒杯,一边念叨着:三年,喝,喝死。三年,我好累啊。要是我是有钱人该多好哈!

我给他盖了件被子,抽了根烟,发着呆。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些人掉下去之后,竟然会再也站不起来。

四.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坐上了去泰安的火车。

“三年,你很喜欢坐火车吗?”这是他这几天的第一次说话。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哈,因为吵吵闹闹的吧;因为什么样子的人都有吧;因为可以慢慢看看一路的风景吧;或许可以看到原来比我们不容易的人还很多。总能多点希望吧,吵吵闹闹的车厢,每个人都在奔波着,有多少人不是这个世界的弃儿。”

“是吧。”

我们到了泰山脚下,去找了家面馆吃了面,便往山上走。

“行不行啊,要不要坐缆车?”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

一路上很多人,老老少少的。风很和煦,太阳有点刺眼,渐渐的便开始热了起来,阶梯也越来越抖,我们两个拄着登山拐,慢慢的往事爬。

不一会儿,几个老人家超越过我们,还笑着说:“小伙子,赶紧上啊!”

我们两个对看了一眼,好似被激发了骨子里那份不屈,加快了速度,但是好一会儿又慢了下来。挣扎着到了南天门,看着山下的风景,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那些不知道几百年的树木。

“到了南天门在往上走是不是就能见到玉皇大帝了?”他好似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恐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里一点光亮都没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

“继续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有了力气,让我有点跟不上。

玉皇顶到了。

一阵风吹来,头发在风中凌乱。我们走到悬崖旁边,看着远方的一切,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直勾勾的看着。而我有点难受,泰山我不是没有来过,那时候还在读大学,也站在这个位置,心胸宽广,总以为毕业了什么都会好,本以为可以浪迹天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困于囹圄,而身边的朋友也渐渐成了家。

“三年,你说会好吗?”

“会的,嗯,会的。”

“真的吗?那为什么现在这么难?”

“会柳暗花明的。”

他没有接下去,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突然他念叨着:“如果再来一次,我会怎么选择?”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跳了下去。

五.你好呀,我叫刘启轩!

“恭喜,恭喜,是个儿子。”

父亲坐在病床边,孩子躺在妻子旁边,两人静静的看着,嘴里笑开了花。

“真像你呀。”妻子说道。

“傻瓜,现在还看不出像谁的。但等长大之后哈,至少要像你这般白。”

“那要像你这般高呀。”

“哈哈哈哈,好哈!”丈夫轻轻的摸着妻子的头。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妻子看着丈夫说道。

“刘三七怎么样?”

妻子被一本正经的丈夫逗笑了。“你哦,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呀。”

“我一直很正经啊。那你来,好不好哈!”

“启轩,就叫启轩吧,怎么样。”

“好呀,刘启轩,真好听,那小名就叫三七。”

“好哈,好哈。不叫三七,你该赌气了。”

两人在里面谈笑风生。

旁边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伙子在看着。

“你说他们爱他吗?”

小伙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一晃眼,两人出现在一栋普通的石头房子门口,里面有点吵闹。

“启轩,快来哈。开始了吼,我带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什么愿望吗?”母亲这么问道。

“我希望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希望大家都很开心。”

父亲边笑边端着花生牛奶给小伙伴喝。那时候的石头房子还是天井式的,而现在早就没有了。

“你说他们爱他吗?”

一晃眼,在车站。

“一个人在外自己凡是都要注意,知道吗?”母亲伸手理了下孩子的衣服,抬头对孩子念叨。

“知道了啦,妈,你话好多哈。你能不能多学学爸,安静的好男人。”男子咧着嘴笑着。

“就你贫嘴。”

“有事打电话。”父亲平淡的说了这么句话。

“启轩,快点,车要开了。”

“好嘞,爸妈,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几个人的背影朝着车站走了进去。母亲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父亲摸了摸他的头,一脸温暖的表情。

“你说他们爱他吗?”

一晃眼,是一座大学的操场。

男子有点羞涩,拿着一颗向日葵,对一个女孩子表白,有点羞涩,有点硬气。

“你好呀,我叫刘启轩,可以做我女朋友吗?你就是我的阳光。”

女子红着脸接下了那朵花,“一言为定。”

转眼。

“启轩,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呀。”

“那必须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说我怎么那么傻呀,一颗向日葵就让你收买了。”女孩子微笑着看了男孩一眼。

“因为爱哈。”男子摸着女子的脸,满脸宠溺的回答。

“傻瓜。”

两人躺在草坪上晒太阳,女子靠在男子的胸口。

太阳很温暖,两人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有神。

“你说他们相爱吗?”

小伙子已经哭得不像人样了。

一晃眼,一户人家。

“孩子他爸,煮鸡蛋要用冷水还是热水哈,要盖盖子吗?”

“热水加盖。”

半个小时后:“你赔我鸡蛋,都爆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哈,气死了。”

男子笑着摸摸后脑勺,“意外,意外!对了,你怎么想煮鸡蛋哈,你又不喜欢吃。”

“我想煮了给三七寄过去,他一个人在北京肯定很难熬。”女子又重新拿着鸡蛋放到水里了。

男子走过来抱住妻子:“都怪我没本事,才让你们这么累。”

“傻呀,但至少我们都好好的呀!”女子转过身来亲了丈夫一下。

“对,听三年说,他们去泰山了,我安排下午寄,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了。你快帮忙啊!”女子笑着吼了男子一下。

“谢谢你!”

“你说什么?”

“没有!”

“你说他们爱他吗?”

一晃眼,一间单身公寓。

“喂喂喂,听三年说明天他们就回来,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明天下午到,你们几个了?”

“我也差不多!”

“嘻嘻嘻~”

几个人在视频。

“这次还不给启轩感动死,我们哥几个请假来看他。都怪三年那家伙没用,好好的启轩照顾成这样。见面腿要把他打断!”

“打死都会哦,还打断。”

“那就明天见了!”

“你说他们爱他吗?”

小伙子趴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敲打着地面。

六.原来最爱的还是自己这一生

“启轩啊,启轩啊!”我趴在栏杆上一直喊,但是再也没有了回音。

我拿着手机报了警,一时间,所有人的围了过来。

突然,山下一阵爆炸声响了起来。那声音连绵不绝的传入脑海里,一下子所有人都晃了神!

“三年,三年,你在发什么呆哈。”

“哈,启轩!”

我紧紧的抱着了他,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

“你怎么啦,三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感觉刚才好像失去了你,好难受。”

“神经哦,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我握着他的肩膀,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安心,那一刻,我觉得他又活了。

“三年,我们要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好的!”

“嗯嗯,一起。”

这是当年的我们!

“不管未来会如何,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才是属于我们的一生!”

我在旁边一直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确信他会一直都在了。

“三年,我们回老家吧,现在就走。”

“不行,现在不行,那个,这个,那个~”我急了,因为明天兄弟们就都到北京了。

“怎么啦?”

“啊~”

七.挣扎着的其实是看不完的一生罢了

逆天改命,或许改的是自己的心吧。

直到有一天,才会突然发现,原来挣扎的,痛苦的,难受的,才是自己最珍贵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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