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煮饭的姑娘

二十几年前，我才十二岁的时候，家里住在小镇内巷的老房子。老房子对面是出租屋，住着发廊的老板娘与几个洗头妹。还有一位帮她们煮饭的姑娘，她长得白白净净，眼大大的，一头乌黑的长头发，笑起来有好看的酒涡。绝对是个清纯的小美女。不过她两个脚长短不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她其实年龄不大，可能十六岁或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还是很贪玩的。

那个时候，邻居家也有几个女儿也是十几岁。她就经常找大家玩，她告诉我们，发廊老板娘是她的表姐。

忘了告诉大家，她的名字叫红球。

因为她长得好看又乖巧，我的母亲也很喜欢她。

我的母亲有时候见了她，总是叹息: " 这么好看的姑娘，终究也会走上她们的路。"

那个时候，我不懂她们的路是什么? 只知道红球长得漂亮，是个漂亮的小姐姐。

红球煮好饭，就会来我家门前，和我们聊天、玩扑克、看书。

有一天，邻居阿姨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她在聊天当中，不知谁惹到她。她竟然拿红球出气:''红球呀！你天天过来陪她们玩，小心把我女儿带坏呢!" 红球当时尴尬地红着眼跑回对面的出租屋。

以后的日子，红球就很少上门玩。

我母亲养了很多鸡，红球收到的剩饭剩菜经常拿给我母亲喂鸡的。自从邻居阿姨说了那些话以后，红球不敢当面拿饭上门，她每天偷偷把剩饭剩菜放在门前的角落里。

我母亲一看到，又会叹息: ''这孩子多好，可惜呀！"

我母亲不像邻居阿姨那样讨人厌，她仍然见到红球就拉着红球上我家玩。

红球也是喜欢和我们玩的，如果邻居阿姨出现，她就马上离开，尽量不和她碰面。

后来，红球主动找上门。她告诉我们: '' 我以后都不会上门玩，因为我表姐叫我不用煮饭，叫我到店里去上班。"

我那个时候不懂，知道红球出去店上班，还替她开心。可是看母亲复杂的表情，我又觉得红球去店里上班，可能不是好事。

红球上班后，完全变了个人。穿起露胸的裙子，浓妆艳沫。再也不是那个清纯的小姑娘。

她次次见到我们，都不敢抬头，仿佛根本不认识我们。

后来，发廊老板娘没有租这里的房子，红球也跟着搬走。

多少年以后，我母亲总会记起有个煮饭的姑娘叫红球，她长得清纯又好看。

我懂事以后，才知道红球去店里上班代表着什么。怪不得自从她去上班之后，就再也不敢找我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