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樱桃
墨绿、深绿、淡绿、浅绿……仿佛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变换着着装,变换着姿态,陆续登场,为我们演绎着夏的热情和活力。蔷薇、月季、芍药、杜鹃……尽情地展现自己的容颜,有的爬满农家小院,在微风中摇曳着它们曼妙的身姿;有的傲娇地站在石缝路边,欣赏着山下的风景,却不曾想到自己更是游人眼中的惊喜;还有不知名的黄色的、紫色的小野花点缀其间,不卑不亢,不张扬,也不失风度,格外养眼。
我们一行四人步行下山,在绿意中穿梭,在花海中漫步,在山道上撒欢,一路溪水潺潺,鸟鸣清脆,笑声不断。放眼望去,清一色的三层小别墅,依山而建,被团团新绿簇拥,片片花海环抱。几乎每家每户门前屋后都栽种着几棵樱桃树。正是初夏时节,水灵灵、娇嫩嫩的樱桃或高挂于树梢之上,或隐藏于绿叶之下,或俏皮地探出头来,甚至伸到你面前逗引你,很是惹人喜爱。
我们走着看着,说着笑着,不时停下来,摆几个造型,拍几张照片,还要研究研究哪个角度拍得好看,哪个造型显得年轻。路边的樱桃不时以它那小巧的身姿、诱人的面容、饱满的汁水,还有风中微微颔首的优雅气质吸引着我们,使我们没办法把注意力完全盯在拍照上。
我们收起手机,踮起脚尖,伸直手臂,摘几个樱桃放入口中,轻轻一咬,甜甜的汁水立刻柔情蜜意地包裹着我们的味蕾,一种柔软的感觉慢慢地在心头荡漾开来,扩散出去。这应该是我们今年吃过的最可口的樱桃了。
有几位村民看到我们在他们家的樱桃树下停下脚步,都很宽容地一笑而过。有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年轻妈妈,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在家边的地里干活,她热情地招呼我们:“我们家门口这棵树上有,过来摘着吃吧。”男孩不说话,好奇地看着我们笑。我们笑盈盈地道声谢,说不用啦,然后继续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贪婪地欣赏这画一般的美景。
眼前的这棵树上樱桃不多,但是更大、更红、更诱人。我们并没有在树下驻足,我一边走一边随手摘了一个放进嘴里,甜!真甜!不由得感慨:“住在山上多好呀!景色这么美,樱桃这么甜!可比街上卖的好吃多了。”同行的一个朋友说:“到时候了,熟透了。”
这时,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在回应我:“住山上好啊?能有你们一个月拿好几千块钱工资好啊?”原来,樱桃树下的小路上,一个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的农妇正走着,也许是准备下田干活,或者是干活结束正在回家的路上。我笑着说:“还是山上好,空气多新鲜,又有好吃的,你们可有福气了!”农妇哈哈地笑着,我们也边走边说边笑。
山路拐个弯,我们眼前一亮。好大一颗樱桃树赫然出现在面前,枝繁叶茂,蓬蓬勃勃,树上的樱桃特别多,红艳艳的,像一颗颗玛瑙,晶莹剔透,霎是喜人。我们四个走不动路了,又开始摘来吃,一吃就停不下来了,一颗接着一颗,真像一群贪吃的麻雀,叽叽喳喳地也不怕讨人嫌。
“够到啊?”回头一看,一个瘦瘦高高、慈眉善目的老人拿了一个钩子来到我们跟前。我们吃了一惊,注意力全在樱桃上,竟然没有注意到主人就在旁边,甚至没有跟主人打个招呼就吃得这么欢。还没等我们回答,老人接着说:“够不着吧,来,我用钩子够给你们。”说着,他举起钩子,钩住一颗樱桃枝,往下轻轻一拉,一大片红樱桃立即乖乖地送到了我们的嘴边。我们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老人很健谈,一边举着铁钩拉着树枝,一边跟我们聊天,他问我们从哪来,做什么工作。他说这棵树上樱桃最甜,今年收成也好,他家没有摘去卖,因为采摘太麻烦。他说上午还来了两个朋友,各摘一篮樱桃走了。他让我们可劲儿吃,自家长的。我们呢,夸他们这里风景美、空气新鲜,还有果子吃,夸他们这里人好。
一个朋友说:“不好意思啊,老人家,吃你家樱桃招呼都没打,也没经过您同意。”老人爽朗地笑道:“没事没事,尽管吃,不吃也掉了。”老人这么热情,樱桃这么甜,我们也毫不矜持,摘了樱桃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又出来一位老太太,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但是,显然是在叫这老人过去。我个子最高,老人让我把他够下来的树枝拉住,不要松手,给另外三个人摘。不过,免费的樱桃我们也不能一直吃吧,所以准备离开,但是,我不敢轻易松开拉着的树枝,樱桃已经熟透了,一松手就会掉落一地。
我踮起脚,缓缓地把树枝往上送,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松开,树枝慢慢地弹回到原来的位置,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樱桃落下来,像红宝石一样铺在地上,看着真是可惜。我们一边向老人道谢一边离开,只见那个老太太好像有点不高兴,嘴里嘟囔了一句“掉了一地”。她应该是心疼了,“吃不疼糟蹋疼”,这是对自己劳动成果的珍惜,能理解。我们赶紧跟她说抱歉,老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说了一声“不碍事”。
从山上下来,我们又回到了同事老苗家。十年前她在这里买了三层别墅,去年刚刚装修好搬了进来,这一次是她邀请我们来玩的。我们走进她家的院子,坐下来休息,老苗立刻端上一盘红得诱人的樱桃。我们边吃边聊,这山,这水,这树,这樱桃,还有这里的村民,都是我们聊不完的话题……
好山好水好风光,正是初夏瓜果香。这一路,我们收获的不仅仅是美丽的风光,清新的空气,诱人的樱桃,更有陌生人的友好、包容。是啊,这么美好的地方,这么淳朴的村民,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乡人,只要你来,这个美丽的乡村——云山,定会敞开怀抱欢迎你,接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