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故事伴着老酒 第九壶/第2杯
摄影/文字:诺尘
第九壶总会有一些承载着时间痕迹的物件,
就携着、未敢舍弃的携着,
任其随着陈旧、随着零落、随着颠沛流离。
最后成为无法割弃的身体的一部分,
因为其,映满了曾经的岁月。
第2杯事情还要从小溪姥爷头七那天说起。
姥爷头七那天,小溪一大早便和小姨前往墓地,去给姥姥、姥爷烧纸、祭拜。这几天忙碌的生活让小溪暂时忘记了姥爷离世所带来的悲痛,而到了墓地,想到最疼自己的两个人在半年内相继离开,这让小溪不禁又是悲从中来。
小溪和小姨在墓地待了许久,透着对两位老人的不舍。
不过终归已经是生死相隔,再悲痛也无法改变。
两人离开墓地后,回到市里又忙着去办理房产过户的一些相关手续,待忙完,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
小姨当天便要回北京,所以就直接去了机场。
不知为何,小溪竟对小姨有了一些不舍的感觉,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许是小溪的亲人真的太少了吧,姥爷一走,平时矛盾重重的小姨也显得亲近。
闲下来的小溪,本想去医院看看秋子的母亲,但转念一想,今天终于算是有了时间,莫不如等秋子下班一起过去,毕竟已经三天没有看到他。
想到这,小溪便拿起手机给秋子电话,想先和秋子约好,可这个时候秋子的手机却是关机。
电话没有打通,小溪心里也便明白秋子肯定是在忙,忘了给手机充电。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小溪也就在心想着到时直接去学校找他便好。
看着还有时间,小溪也就先回了家。
到家后的小溪本想休息一会儿,毕竟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碌,可是看到家里这些天没收拾的样子,外加上自己回来的皮箱还放在门口。这让小溪有些不舒服,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了,更是不舍屋子如此凌乱,只好带着略显疲态的神情,开始收拾起来。
小溪把门口的皮箱拽进屋,又把零散的东西归置了下,接着打水开始擦屋里的家具。擦到屋里的大衣柜时,小溪想起了上次和秋子一起打扫时的画面,小溪突然恶作剧地想是不是要给秋子留些活去干。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打扫,自己一个人很快就感觉到了累。
擦完后,小溪又拖了遍地,屋子终于有了些往日的模样。
小溪抹了抹脸上的汗,本想终于可以歇一会儿,却一打眼又望见了刚才拽进屋的皮箱。小溪叹了口气,又把抹布拿了起来。
其实这个皮箱没装什么东西,也就只是简单地擦一下就好。
擦着这个箱子的时候,小溪又想起了姥爷,因为这个箱子里当时装的是姥爷的装老衣服。小溪沉默了一会儿,由于是蹲在地上,手上又带着橡胶手套拿着抹布,小溪就在膝盖上蹭了蹭眼睛,抹掉刚才不小心溢出来的眼泪。
深吸了一口气后,小溪起身把箱子立了起来。可在这个时候,却听到箱子里面传出很小的“嗒”的一声,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翻动而掉到了箱子底。小溪记得当时取出姥爷的装老衣服后,这个箱子就一直空着回来,并没有装什么。
想来应该是之前遗忘的某些东西吧,小溪把箱子打开后,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小铁条,铁条中间有条缝隙,有些像发卡,却又肯定不是,而且锈迹斑斑,看样子是个有些年岁的物件。
小溪看了半天,没琢磨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就想着先收到抽屉里。可当小溪转身看到身后的大衣柜时,突然想起来之前和秋子收拾屋子时,秋子在这个大衣柜上找到的那个木匣,小溪突然感觉手里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个木匣上面花旗锁的钥匙。
想到此,小溪忙从柜子里面拿出那个木匣。小心地放到床上后,将手里的铁片慢慢的插到锁眼里,果不其然,这个就是这把锁的钥匙。小溪慢慢的将钥匙推到头后,就听“咔”的一声,锁打开了。
拿下锁,小溪将盒子打开。
不知为何,打开这个盒子时,小溪有些心悸的感觉。
盒子里面装得是一个用方巾打成的小包。
小溪将其拿出来后,发现这个方巾上绣的花十分的好看,不知是不是姥姥绣的,因为小溪知道姥姥的针线活特别好。
小溪把这个小包拿出来,慢慢地打开,在这个方巾的一角看到了三个字——陈见止,这是小溪母亲的名字。
原来这个方巾是母亲的,怪不得这让小溪感觉到些许亲近。
这时小溪再去看方巾里裹着的东西,发现是一些纸,整整齐齐地叠好,码放在一起,纸张有些泛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
小溪拿起上面的一个慢慢打开,原来是份医院证明。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写着精神分裂、不受控制等字样,而且上面还写着小溪母亲的名字——陈见止。
看到这,小溪记起了年初姥爷住院时说的话,原来母亲真的是患了精神疾病。
小溪看着手里的医院证明,再看看方巾里面剩下的那些和这个几乎一样的纸,莫非这些都和母亲的病有关。
小溪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越看越触目惊心,手也不自觉的发抖,这里都是母亲相关的疾病检查记录和医院证明,原来母亲的精神疾病竟然如此严重。
未打开的纸就剩最后两个了,但这两个明显要比之前的更显旧一些,因为是被揉过的,上面满是褶皱。小溪拿起一个慢慢地打开。上面可辨认出患者陈见止、难产、大出血、子宫摘除等字样,日期一栏上标注着1983年7月20日。
看到这些,小溪脑袋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晕,缓过神来的小溪,忙将最后一张也展开。
最后一张上面写着陈见止之女、难产、母体内窒息、死亡等字样,日期同样的也是1983年7月20日。
看到这些字,小溪仿佛感觉一声声的惊雷在头脑中炸响。
1983年7月20日,是小溪出生的日子。
小溪大脑有些当机,不知该如何思考。
如果这两张纸上写得是真的,那自己又是怎么来的,或者是,自己到底是谁?
这时的小溪突然又想起小姨曾对自己和父亲说过的一句话:这个家本来就和你们两个没有关系。
小溪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小溪有些怕了。
小溪把这些纸又重新地看了一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完后,小溪的额头沁满了汗珠,眼神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慌乱。
小溪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给秋子,却忘了秋子的电话已经关机。
这时的小溪显得很无助,她仿佛猜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而且想阻止自己的猜测。
小溪慌乱的将这些已经泛黄的医院证明重新用那个方巾包好,塞回匣子。之后,捧着这个匣子想再放回柜子里,小溪想当这一切都没发生,想当自己根本就没发现这些。
可站起来的小溪腿有些软,一个踉跄将盒子摔在了地上,盒子里的东西又都散了出来。小溪忙蹲在地上将这些赶紧收到自己跟前,仿佛怕被别人看到一般。
小溪越碰触这些纸,心里越不是滋味,终于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溪怕了,怕这些是真的,怕自己猜想的是真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于这个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难道真的就如小姨所说那般毫无关系,那自己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小溪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滴在那些医院证明上,泪水浸入了纸里,让上面本就很模糊的字,变得更加模糊。
哭了一会儿后的小溪,发现自己的泪水落到了纸上,又忙将这些收回到了木匣内。
小溪用手抹了抹眼睛,止住了眼泪,撑着地站起来,又弯腰拿起那个木匣。但这一次,小溪却没再着急将那个盒子放回柜子里。
而是将木匣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自己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小溪翻出影集,翻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姥姥、姥爷都在,每一张相片上的人都是笑着的。小溪一页页地翻过,每翻过一页就给自己添了一些信心,小溪不相信自己和这个家没关系。如果没关系,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画面,怎么会有这么多年温馨的时光。
影集翻到最后一页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小溪一岁多的时候,母亲在床上抱着小溪照的。这是小溪拥有的,和母亲唯一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母亲笑得很开心,很明媚,一如从前的小溪,这丝毫不像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能有的模样。
看到此,小溪越来越不相信自己刚才的猜测。小溪觉得这里面一定误会,那些医院证明肯定是有问题。小溪决定,不管如何,一定要知道真相。
但小溪在当时却未意识到,有些事情就是不想也不能让她知道,所以才叫做秘密。
小溪本是想给父亲打个电话去询问,但是却担心父亲依然会向之前一样找借口搪塞她,不肯告诉她。所以小溪决定,连夜飞去父亲所在的城市,直接拿着这些去找他,届时他应该就不会再隐瞒。
想到此,小溪忙订了当晚的机票。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必备的东西后,又慎之又慎的将那个木匣包好,放进了旅行箱里,随后便赶去了机场。
到达机场后,小溪刚取完登机牌,秋子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小溪看着闪烁的屏幕,去突然有些犹豫。刚才激动中,小溪特别想把这件事告诉秋子,想让秋子给她个依靠,可是如今冷静下来,小溪却觉得自己应该弄清楚真相后,再选择告诉秋子。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母亲、甚至自己所有的家人。何况现在秋子家里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还是让他先不要太过担心自己。
但小溪又不想骗秋子,只好在接起电话后,和秋子说自己有些急事要去父亲那里。让小溪庆幸的是,秋子并没有追问,只是告诉她注意安全。
当然小溪也不会知道,当时的秋子以为小溪是去着急办理出国的手续。
没多久,小溪便登上了飞机。在途中,小溪脑中不停的回想今天看到的这些医院证明,和小时候的一些画面,越想越心慌,而且莫名地感觉到十分的寒冷。
小溪不知道她会去揭开怎么样的一个真相。
也不知道自己得知这个和自己同龄的秘密后到底会发生怎样地改变。
可她还是去了,怀着忐忑和强烈的不安。
90天无戒写作主题训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