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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长大的杏树

2017-06-15  本文已影响62人  永无休止

童年家的西面,有一棵碗口粗的杏树,听娘说这是爷爷栽的,栽树的时候身体还硬朗,杏树长大了,开花结果了,爷爷也不在了。此时的杏树还是盛年,每年的春天,粉红色的镶嵌着雪青红的桃花,串满了枝头。远远看去,像云霞一样灿烂。

雾蒙蒙的春风夹着细雨,吹落了片片杏花,每片花上沾着雨水,洋洋洒洒,有地落进雨水里,流进了小溪,无声地飘走了,飘到它该去的地方。有的粘在地上,慢慢的化土入泥,看着想着心生些许伤感来。

过些日子,杏花败去,在树叶地掩映下,成串的杏子像黄豆大小,毛茸茸的露出了头,偷偷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刀郎挥舞着大刀片的爪子,在小的枝条上爬来爬去,树上的鸟雀在枝头间跳动着喳喳地鸣叫,被蹬落的小杏掉在地上,捡起来在衣服上擦擦,放到嘴里,又苦又涩,这时候的杏,对我们这些孩子是没有吸引力的。但树底下却是我们的乐园,不管是小雨绵绵,还是烈日炎炎,这里都是清凉干爽的世界。

小伙伴们从家里搬来凳子,坐着趴着在写作业,有时用铲子挖几个窝,放上恋豆,做着捕恋豆的游戏,初夏的风吹开青的气息,渐渐地弥漫开来。孩子们的笑声在树下一波一波地传出来。

一次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对喜子和狗蛋说:”咱们用酸杏造醋吧”?喜子瞪大眼睛问:”怎么造呢”?……于是他俩爬到树上,用棍子打落许多毛茸茸的小杏,捡了半脸盆,用石臼捣烂,泡在水里。结果是醋自然造不出来,还挨父亲地一顿教育。

不觉的杏子已长到乒乓球大小,坠弯了枝头,像姑娘辫子上扎的花瓣一样美丽,白天在树下弹琉球做作业,夜晚在铺上草苫子,大的树冠像伞一样挡住了露水和夜风,没有月亮的夜黑漆漆的,遥远的星星朝着我眨着眼睛,凉爽的风一阵一阵吹来,周围的树梢迎风摆动,有像飞奔的骏马,有些像温顺的绵羊,还有些像狂吠的猎狗,像人形的变化多端,有的面貌和善,有的面貌狰狞,我心中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们的美好来,拉上被子盖住了头,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娘跟我说:”咱们的这棵杏树叫麦黄杏,麦子黄的时候,杏子就黄了”,于是天天盼麦子黄,往往等不到杏子黄就开始吃,酸倒了牙,终于等到杏子熟透了,香地扑鼻,黄得透红,这时候树上的杏子已经被我损坏的差不多没有了,偶尔拉下的,不是在高处,就是在树叶的遮挡下,吃着甜甜的杏子,这才后悔自己以前地作为来。树依旧摇动沙沙的树叶,像一个宽厚仁慈的老人。

这棵爷爷栽的杏树从我记事时起,就年年挂果,小小的树一直陪伴着我从幼年,童年,少年,一路走来。如今的杏树已过了盛年,不再枝繁叶茂,树的一半枯萎了,但每年的春天还是依旧的开花,依旧的灿烂。树下长满了荒草,堆满了成堆的乱石,曾经在树的阴凉下玩耍的孩子长大出门了,也许它像在家守望的老人盼着孩子们归来,吃着自己结出的果实。

我去年回家,这棵老杏树的叶子迎风摆动,像是欢喜地迎接我回家,更像是述说我调皮嘴馋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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