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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斯特与加缪  #读书笔记#

2019-07-13  本文已影响0人  小妇阿达
普鲁斯特与加缪  #读书笔记#

“只有用艺术,我们才能走出自我。”

(《重现的时光》)

在叙述者眼里,艺术能使人“知道这个世界中另一个人看到的东西。”换句话说,依靠艺术,我们接触到一个更强烈、更丰富的“扩大的”现实。我们把自己的操心和自尊心搁置一边,接触到马塞尔·普鲁斯特所说的“活的艺术”。这样的话,一位只朝他自己看的艺术家不可能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这个信条以奇特的方式跟阿尔贝·加缪的信条相像,加缪在1950年提到一种“谈论所有人并对所有人谈的”艺术。《局外人》的作者生于1913年,即《在斯万家这边》发表那年,虽然他从未遇到过普鲁斯特,他仍然在思想上跟普鲁斯特相像。

加缪从未指名道姓地引述普鲁斯特(除了在他的《记事本》里),但他借用普鲁斯特的一些句子,并做了决定性的改动。加缪一篇题名为《既对又不对》(收入《反与正》)的新散文是这样开始的:“如果真是这样:唯一的天堂是我们失去的天堂……”在《追忆》中,普鲁斯特写道:“真正的天堂是我们已经失去的天堂。”从普鲁斯特到加缪,“真正的天堂”变成了“唯一的天堂”。在哲学家那里,孤独代替了真相,他满足于花的香味、风的气息和海的抱吻。

在《追忆》中,叙述者重现了贡布雷的生活:当地的气味和色彩,还有街道、房屋,以及斜射到楼梯上的阳光,而楼梯通往他的房间……

他抓住了一种感觉的持久性,并竭力认为,失去天堂是(用文学)真正找回天堂的条件。必须经历死亡,必须经历丧事——指童年时代、外婆、阿尔贝蒂娜、好友圣卢——才能用文学来克服普鲁斯特所说的“幸存和死亡之间的奇特矛盾”。没有失去,生活只是一种会恢复平静的激动。没有其他人的死亡,就没有“草地上的午餐”。加缪从自己这方面来寻找童年时代,忠实于贫困,就是忠实于自我。于是,他描写了贝尔古街区、灰尘的气味、日耳曼先生上的课、他母亲的沉默……但跟抓住一种经久不变的真理的普鲁斯特相反,加缪在《婚礼集》中自问:“我要使一种不会变质的真理变成什么,它并不适合于我,爱这种真理就会弄虚作假。”这样,他就跟普鲁斯特表明的信仰有了细微的差别。

童年时代和失去的天堂,是加缪的最后一部作品《第一个人》的两个动机,这部未完成的作品,用萨特的话来说,应该经常被看成一部完整的作品,它的作者在撰写这部作品期间去世,在通往维尔布勒万的公路上出了车祸,时间是1960年1月4日。这愚蠢的死神弄错了时间,杀死一位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作家,这一情况恰恰由普鲁斯特笔下的叙述者说出,他在《重现的时光》的结尾发现了自己的艺术家志向,就立即把他对死亡玄奥的恐惧替代为平常的担心,担心自己在完成构思好的作品之前死于车祸:“[……]过一会儿,我在回家的路上,只要我乘坐的汽车撞到另一辆汽车,我的肉体就会被摧毁,而我的精神,一旦生命从中离开,就只好被迫永远放弃那些想法,那些想法,我的精神在此时此刻把它们裹住,用它那战栗的精髓将其保护,但来不及把它们安全地置于一本书中。”

在《重现的时光》的结尾,叙述者看到,现在是他开始写作的“合适时机”。但他又担心无法完成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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