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

悔

文/沧海一笑

赶在菊花凋谢前

我要采下三千桃花香

要撷得百万荷花韵，到时

我要和你，酿一壶酒

饮醉日子，我想

那会儿我们可以醉得退着走

退回我牵你的衣角走在田埂上的模样

可是，你已步履蹒跚

母亲，母亲！

疚

文/沧海一笑

从不曾想，会被一盏薄酒醉倒

醉得痛彻心扉

我以为，一张张车票

是我和异乡的定情信物

我以为，等我和她能长相厮守了

把那台老式缝纫机修好

把那缕炊烟，那架瓜藤搬过来

她就能长成我记忆里的模样

何曾想，熟悉的木质门窗

早已斑驳，早已搬不得

一声衰老的咳嗽，都可能震倒

母亲，母亲！

母亲的河

文/沧海一笑

很多河，流向大海

门前的河，流向母亲

她以领地王者的姿态

支使着这河

种菜，种稻……

把一群日子，养得绿肥红润

丰枯无序的霜雪雨

侵蚀得河的岁月，坑洼斑驳

她一直芳名如茵

不曾干涸

母亲说，这条河啊

也有蜿蜒的渴望

可河道，总也绕不开一条牵挂的炊烟

母亲，母亲！

针

文/沧海一笑

已经习惯了，玩闹撕破的衣服

往她跟前一放，这一笸箩针线啊

缝补着我们的童年

很多年后，她的眼睛老花了

缝补不了破衣服了，我们

依然习惯往她身边一坐

经年漂泊，残破的心情

于是平整如新

今天回家看她，她佝偻着身子

坐在院里，周遭阳光明亮

她的发丝雪白，闪着光，如针

心里，遽然刺痛

妈，母亲——母亲——

谁来，缝补你破旧衰弱的岁月啊

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