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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下的一抹灰(连载十二)

2018-11-24  本文已影响28人  魏守峰

逃离

从洞里爬出来吧,爬出来,你便获得了新生!

这个想法就像在我心中发了芽一样,越长越大,大到我的心房已经再也装不下的时候,便暴发了出来。

一次操课回来后,我痛苦的坐在高低床边的小板凳上,脑袋耷拉着,双肘撑着膝盖,双手抱着头,痛苦的闭着眼睛,仿佛头要裂开了一样。这一瞬间我理解了那个大学同学陈鸟文。

军校严格的军事化管理,这句话也有毛病,我们就是部队,根本不存在军事化管理这一说。学员队下面分了连排班,大一的时候我担任班长,班里总共有七个人,陈鸟文是我们班一员。

大一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跑完步回来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脑袋,面部狰狞,极其痛苦,偶尔还要拿脑袋撞地板,整个人几无意识,全班人都晃了,慌忙扶起来,拨打120。我和另几个人轮流背着他跑了几百米冲到校医院,没有意识的人身体似乎变的很重,无论怎么背都会往下滑。

背到校医院之后,值班医生看了一下,急忙让120送本部校医院,我们坐上急救车陪着他去医院,这时候他已经平静了,到了医院后做了几项检查,均未发现问题,他就这样在病床上沉稳的睡去,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着盯着时钟看着时间一秒秒漫长的流逝。

后续又出现过几次,均未查出问题,往往都是在医院住几天便回学校上课了。

当时我始终想不明白正常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直到我有同样感受的时候我终于理解了。他处在军校的氛围内,本身非常优秀,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但是内心被军校的体制深深的压抑着,久而久之就出现了头痛的症状。如此看来,当时身为班长的我极其不称职,居然一点没有发现这不是身体原因而是心理原因,如果我发现的早也许他就可以避免这么痛苦。毕业之后他分去了靠南离家很近的一个航天城,过的很好,再没有听说过有头疼的症状。

我相比他而言,此时症状要轻的多,痛苦的根源在于我想逃离这里。想通了这一点,我也就沉静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兰州单位教导员的电话。

“教导员,我实在不想在这边再培训下去了,这些实在没有意义,我想回去干活,干什么都行。”

教导员沉吟片刻,“守峰,你不会是觉得培训太辛苦吧?”

“教导员,这些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的体能也在中上,您知道我在单位也经常跑步,”,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单位里面我跑步应该算是比较多的了,我接着说:“关键是这些没有意义的学习我实在受不了。”

“守峰啊,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有些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有些事情你无法改变就要尝试去接受。”

这是几年工作对我影响比较大的一句话,只是那时的我比较年轻,性格比较直,凡是看不惯的就不想接受。多年以后,当公司的领导再次向我说出我们应该去放开心态去接受而不是排斥那些我们认为不对的东西,我才恍然大悟,当年教导员说的这番话自然有正确的地方。

“教导员,我知道您说的是正确的。”,我附和的答到。

“但是,这个地方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就要精神病了。”

教导员一听这么严重,就说:“行,我想想看,你找培训队领导谈谈吧,看怎么能够回来。”

挂了电话,我就去找培训队领导谈了一下,认真的表达了不想继续培训甚至不想继续留在部队的想法。

教导员问:“哪个学校毕业的?”

“科大的。”

“哦,我们这也有一个科大分来的,一样的想法,你这个我能理解,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这些年养成了毛病,如果不是有人问哪个学校毕业的,我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是科大毕业的,在这个略微有点反智的地方科大很容易被人排斥,当然我属于科大出来比较差的。

刚到单位的第一个过年,我在家没待几天就来到了单位值班,值班前拿去被罩洗了一下,刚拿回来的被罩本身就不容易叠成豆腐块,再加上来了半年早就放松了对自己内务的管理,就随便叠了一下。碰巧赶上单位一个领导检查值班情况,领导带着个参谋就来到了值班室,领导简单问了几句后看到一切正常就准备走,正在转身时,旁边的参谋问了一句:“被子怎么叠成这样?”

“刚洗的被子。”

“哪个学校毕业的?”

“科大”

“真给科大丢脸。”

从那以后我确实经常给科大丢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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