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黎明的眼睛

文／晨曦        图／晨曦

凌晨三点钟的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黑得像被漆涂过了一样。我站在冰冷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树木安静地站在无边夜色中，一棵，一棵，那么从容，那么无畏，有让人肃然起敬的姿态。

我承认，此刻，在这个乍暖还寒不眠的夜晚，我是羡慕它们的，羡慕每一棵树，羡慕它们此刻的气定神闲，羡慕它们不受世事纷杂的侵扰。以往的日子，我很久没有独自在深夜的窗内无端徘徊，也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审视过凌晨后的黑夜。隔着玻璃窗，我那么急切的想看清楚黑夜里的一切，除了静默的树木，沉睡的房屋，大山，是否还有夜行的其他生物，是否有白天不会出现的什么东西隐藏在黑夜里蠢蠢欲动？然而，我眼珠已经贴到玻璃上了，我甚至感觉到玻璃冰冷的气息通过眼珠弥漫到我的大脑，这种冰冷从大脑开始沿着四通八达无法不在的神经传送到了身体的角角落落，甚至指甲和发梢。

我打了个冷颤，灵魂和身体更加清醒了。此时的夜晚，本该是沉睡中的，为什么偏偏进不了梦乡？偏偏让灵魂在黑夜里穿行？然而，我深深的知道，在疫情蔓延的时候，无法入睡的岂止是我？在黑夜里灵魂不安的岂止是我？我站在温暖的暖气房内不能安眠的是灵魂，我的身体安然无恙。又有多少人用身体和灵魂在同病毒搏斗？多少人经历着人世间最残酷的生离死别？

于是，我在黑夜里双手合十，虔诚地期盼黎明的到来。

当黎明到来时，让阳光洒满大地，让温暖拥抱万物。让在冬日里度日如年的每一粒种子破土发芽。让疫情中备受煎熬的每一颗心都有处安放，让隔着时空拥抱的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福祸相依，共度时光。

凌晨四点，我的思绪依然杂乱。是的，这一年的开头，我们过得很难。每个人，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待黎明，等待艳阳高照，等待春暖花开。

若春暖花开，我要在山花摇曳中听放声歌唱，倾听鸟鸣。我要在绿草盈盈里读一本诗集，任凭眼角湿润，泪洒衣襟。我要在一棵盛开的樱花树下，闭上眼睛等风来，等待落花缤纷，如漫天飞雪，感受着身体开满樱花，晶莹剔透，宛若新生。我会倍加珍惜这样的春天，因为，它是无数英雄的你们用夜行的灵魂换来的光明和新生。

凌晨五点钟时，黑夜一点一点淡去。天际处，鱼白色替代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黎明一点点走来。我终相信，这不是梦，是真的黎明。它带来的不只有新一天的阳光灿烂，还有繁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