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太阳还在山的那头，我们就醒来了。

老徐昨天的手术，12.30推进手术室，至16.30推出冰冷的双开门。

我在家属等待区，盯着显示屏，看老徐的名字，从手术准备中，到手术进行中……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遇事不怕事，每逢大事有静气。

自认为不知疲倦，精力旺盛的他。殊不知，岁月这把杀猪刀，一直虎视耽耽，在盯着他。

不饶人的岁月中，一跤跌倒，就轰然倒下了。

老徐像来到Lilliputian的格列佛，被钉在海滩上……

我在脑中一遍遍补充，当他坠地时的画面，还有，当他被人扶起来时的无奈感。

一条老腿终于动弹不得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打乱了我每天的节奏和秩序。特别是我的小66，只能暂时和他分別。

那么，又来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不是要加一条，不给自己找麻烦。

老徐从手术室出来，像一条失去水分的鱼，张着干涸的嘴巴，嘴唇上，有翘起的皮屑，声音也变得沙哑了。

老徐被护工推进手术专用电梯，我觉得眼睛有点湿润，赶紧低下头。

一夜平安，老徐強壮的身体，显示出了实力，他说除了腿上有点麻木，没有感觉到疼痛。

清晨一缕阳光，跨过千山万水，探进病房，深情地凝望，它一定瞧出来了，老徐的脸上，微微有了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