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海棠落尽的季节（5）
22.
叶子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生的诊室了，伊风风火火地在走廊上就嚷嚷开了：“乔乔……乔乔……哪儿呢？怎么回事？”好吧，我承认叶子的这个昵称是有点矫情，不过，我都习惯了，像我这样，麻着麻着就习惯了……伊说乔志红这名字太煞风景了，说她喊着都觉得丢脸，我怎么还好意思用！反正她是叫不出口，就自作主张给我取了个乔乔，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开了。
“这儿呢！公共场所，注意影响！”我一边瞅着医生的白眼一边给叶子答话。
叶子闯进来看了看我的脚：“哎呦，我的妈呀，你这蹄子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乖乖，跟卤了的一样……”
就在我暴汗的时候，在一边的小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怎么回事儿你们？保持安静晓得伐？”医生生气了。
“别捣乱了，待会儿医生大爷手一抖给我弄一终身残疾，了不得，以后没人跟你逛街了！都闭嘴，出去等！”
“成，我们在走廊等你。”
23.
医生给我脚看了看，捏了捏，开了单子叫照X光。好一通忙活，等我从X光室出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叶子和小妖有说有笑聊得乐开了花儿。
这死丫头，看见帅的就把持不住，还振振有词：“在这个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的社会，男人啊，从精子与卵细胞结合那一刹那就遭受人类文明的污染，所以长得一个比一个抽象，纯天然的帅哥已经不多见了，见一个活的还不逮着机会好好饱饱眼福？就算不能抱回家喂着，沾沾帅气心情舒畅调节一下内分泌也是不错的……”
叶子嘚啵嘚啵一大堆……好像见不到帅哥就内分泌紊乱、月经失调、皮肤暗哑无光、生出皱纹、人见人躲、嫁不出去，最后老的时候没人在身边伺候，死了都没人哭……
介于对失去帅哥所造成的恐怖后果的畏惧，我也加入了叶子所谓色女的行列，不过，我是上不了她那境界了，起码我就做不到流了一地的口水把自个儿滑倒了还要看看那哥们儿的眼皮儿到底是真双还是假双……
伊有时候自个儿感叹：怎么图谋不轨的流氓都是生得一副猥琐罪恶的嘴脸呢？流氓要都是帅哥该多好！
“帅的你就从了？”我搁边儿上问她。
从伊别有意味的痴笑中我已经得到答案了，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女的也可以这么龌龊！
24.
闲话少叙。话说自那日一连串的倒霉事故引发了这许多的连锁反应之后，我和叶子多了俩朋友，这两个小流氓其实算不得流氓。
归纳原因如下：一、二人不具备不纯的动机；二、二人有正当职业——这个待后慢慢说来；三、流氓没这么帅的（虽然小新笑起来的样子给人感觉十分、特别、极其以及很猥琐）；四、这俩人人性还都不错。
大三一年都快混完的时候才意识到面临工作的压力，那时候我和叶子经常做的事情就是做梦，我梦到自己找到一份一个月挣一万的工作，叶子梦到自己嫁了个钱要扔着花才能花完的超级帅哥，我们都为自己的梦流着口水。
我承认叶子比我的梦要高档多了，直接将别人的劳动果实据为己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相时而动、伺机发作，准确无误而又疯狂地扯拽别人身上的肉……
不过在梦的间隙，我们还是有一点理智的，知道毕业后无外乎两个出路：要么老老实实工作要么老老实实继续读书，至于现在流行的老老实实结婚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只是极少数脑残人士或者是实在幸运到撞破了叶子的大梦的人，前者命运一般情况下会非常悲惨——从开始悲惨到最后，后者比较起来就好多了，在没有耗尽自己万有引力的时候会非常愉快，不过后来就非常凄惨，比脑残人士还要凄惨一百倍，但是人家起码风光过。
所以，我和叶子经过精密的分析慎重的选择之后得出结论，一定不能结婚，不管你的结婚对象是对么体贴而穷的类型或者非常有钱而不怎么体贴的类型抑或是又有钱有体贴的类型。以前看到过一本读物叫做千万要学英语，现在我想能够套用一下，叫做：千万不要结婚！
25.
就在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做着春秋大梦，一边努力奋斗以拿到毕业证以及各种证书的时候，小新出现在校园里，开着一辆奔驰小跑跟我们这儿炫耀来了，作为知情人士，我们当然知道这车肯定不是他的，肯定又是某财阀到他那里搞音响什么的，他给开出来过瘾来了。不过叶子我们俩还是虚荣了一小下，慌忙跑下去看。
“喝！今儿又换一车啊？”趁着身边儿有人经过，叶子故意提高了嗓门儿打趣小新。
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指不定我们俩谁被某某财阀包养……
我在边儿上直想笑：就小新那打扮，穿双人造革的假鳄鱼，一百块钱买一打的衬衫，站在这一两百万的车子跟前儿，哎，怎么看怎么别扭。正当我估算着小新这一身行头扒光了能换回来几颗螺丝的时候，小新把车门儿一拽，挺大方：“谁来过瘾？”
“拜托，我们都没照好不好？”
“我知道啊，又没让你们满大街乱窜，再说了你们俩不早都会开了？顺你们学校绕，什么时候把油箱给我绕空喽，就算你们俩能耐。”
“你要显摆也就罢了，别拉着我们，省得别人以为我们俩傍上一土财主。”
“哈哈，没事儿，好不容易弄出来一豪车，你们俩这么别扭。”
“行！咱们上八达岭高速去！”话没落音我一屁股拍驾驶室上，招呼叶子，“上来，姐。”
“慢点儿！嘿嘿。”小新什么时候都这副土包子嘴脸，只要有好车到他那儿，准保给弄出来让我们俩遛，这样驾照还没考，就让他教会开车了。
26.
话说这个小新对车有疯狂的痴迷，他自个儿其实也有车，不过他从来也不给我们开，倒不是怕撞坏了，而是他的车改得乱七八糟的，我们根本就不会开，别人车就是图一舒服、好看、实用，这位倒好，唯一的追求就是速度。
车子里一件摆设都没有，挂件儿、空气清新剂什么的一概不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车子跑得快了怕那些玩意儿甩过来毁容。
每次只要一有空他就在地下室捣鼓车子，要么就是跑郊区试车，薄薄的一份儿工资差不多都送普利司通和支持中国石化了。
他做这些其实也不是没什么用，偶尔，他会跟人飙车赌钱，几乎把半年的工资都押上，因为输不起，所以玩儿命地跑，结果总是赢得多，每当小新赢钱了，就请小妖挥霍，当然认识了我和叶子以后就我们四个人一起挥霍。
这时候我总觉得不怎么得劲儿，好像在喝人血似的，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小新拿命换来的，有时候喝高了突然就幻想自个儿抱着小新的脖子死命地吸着血……
不过这土包子倒是一点不在乎，他和小妖就一个优点：特仗义。不管自己能不能解决的问题，第一句话就是：行！包在哥们儿身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