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势守土》29 俄蒙第一次会议

作者 / 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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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8／第三章／4-1

第三章 沙俄径与外蒙库伦当局私订《俄蒙协约》及《俄蒙商务专条》，外蒙古沦为沙俄的势力范围，中国国家主权受到严重侵害

第四节 廓索维慈与蒙议约，经威胁利诱，《俄蒙协约》及《俄蒙商务专条》最终得以签订

1912年9月3日，廓索维慈从圣彼得堡动身秘密潜赴外蒙。9月28日，廓索维慈进入外蒙境内，外蒙活佛哲布尊丹巴派人以前所未有的隆重仪式欢迎俄使的到来。10月3日，廓索维慈抵达库伦，下榻于俄国领事馆。当日，“大蒙古国”总理大臣赛音诺颜亲王那木囊苏伦即亲往俄领馆拜晤廓索维慈。在听取廓索维慈详细介绍此行目的后，那木囊苏伦表示极为满意，并说他个人深信廓索维慈是蒙古人的朋友，而且蒙古执政诸王公也都愿意速与俄方开始谈判。廓索维慈则提示对方，既然俄国已承认外蒙自治，那么，外蒙方面“宜注意重要之点”，暗示蒙方应放弃与俄国不一致的想法，接受俄国提出的协约草案。

当时，外蒙库伦方面消息闭塞，既不了解国际局势，也无从知悉俄日密约对蒙古地区的瓜分，更不清楚俄国施展“两面外交”同时勒索中国和蒙古的企图和手段，反而以为俄国是可以信任和依靠的盟友，切盼在俄方的支持下，建立一个真正独立的，包括内、外蒙古的主权国家，所以，他们以极高的热情来迎接俄方前来交涉。然而，廓索维慈所遵照的上峰训令和随身带来的条约草案，却并非如蒙人所愿。当时，俄国政府认为外蒙地区“就连极简单的国家组织也不具备”，廓索维慈甚至不想以“大蒙古国”政府作为谈判对象，而是打算直接与喀尔喀四部王公贵族订立一纸完全不承认外蒙古统一政权，只承认俄国在蒙所有权益的片面条约。俄蒙议约就是在谈判双方目标取向很不调协的情形下开始的，而且谈判主动权自始至终由廓索维慈掌控。

（一）俄蒙第一次会议

10月6日，在俄国驻库伦领事馆，俄蒙举行第一次会议。“大蒙古国”总理大臣赛音诺颜亲王那木囊苏伦、外务大臣杭达多尔济亲王、内务大臣达喇嘛车林齐密特、财政大臣土谢图郡王札克都尔札布、陆军大臣达赖亲王等率所有执政的札萨克蒙古王公出席。俄方与会者是全权专使廓索维慈、俄驻库伦总领事刘巴及秘书、翻译，共四位。

当年，廓索维慈在北京任俄驻华公使期间，曾有机会与进京朝觐的蒙古王公晤谈。廓氏评价彼等头脑“朴实”。此刻，他端详着在座的那一张张肤色暗褐、高颧阔颊、浓眉细目的面孔，心中暗想：这些掌权的札萨克蒙古王公虽具大臣头衔，但其实本与一般普通蒙人相差不远，只有蒙方谈判代表如赛音诺颜亲王、杭达多尔济亲王、达喇嘛车林齐密特之流，无疑当属蒙人中智力和知识较高阶层。与此同时，到会的蒙古王公也正在好奇地注打量着这位鹰勾鼻子深眼窝的俄国专使，仿佛有一个魔术师正在他们面前卖弄把戏。

廓索维慈颇为自得，认为与此辈天真烂漫之人谈判，当然用不着什么外交诡计，总以愈简单、愈明了为好，务使彼等“健全”头脑能够完全明白即可。于是， 廓索维慈向蒙方出示俄方事先拟定的协约草案，高谈俄国及身为蒙人好友的沙皇陛下，自从听到蒙古脱离中国所发生的种种困难之后，亟欲前来帮助蒙人。倘若蒙古能与俄国缔结一个条约，以使两国长期以来的邦交愈加亲密、坚固，以使俄国能够有机会赞助蒙古自治，则俄国援蒙之事自当更易进行。

听罢廓氏阔论，外蒙库伦当局内务大臣达喇嘛车林齐密特代表众王公出面作答。在廓氏眼里，与那些脑后拖有辫子的蒙古王公相比，达喇嘛简直就是个异类。斯人完全秃顶，脸上皱纹深陷，一副苦行僧模样。达喇嘛说：蒙古方面固然非常愿与俄国订约，但在订约之前，却想先知道此种条约将来究竟会给蒙华关系带来何种影响？中国方面现也愿与蒙古订约，并派蒙古王公那彦图前来商议。但蒙古政府因专候俄国方面表态，于是拒绝那彦图前来。此外，鉴于内、外蒙古关系素来甚为密切，所以，我们蒙古人不但主张将外蒙方面联合起来，而且也欲将内蒙合并为一家。

达喇嘛在谈话中，借北洋政府派员议约一事向俄方讨价加码，不但要求俄国支持外蒙独立，而且还要求俄国支持内外蒙合并。当然，这是俄方无法接受的。廓索维慈当即回应：我奉命谈判的内容仅涉及有关外蒙或喀尔喀问题，至于内蒙问题则暂时还不能提及，继而又警告蒙方：蒙方如与中方订约，则其结果势将等于自行取消独立。俄国之所以愿与蒙人接洽，只是从双方利益着眼。我们现在所提的各项条件对蒙甚为有利，能否把握，则惟由蒙人自行取决而已。

始终未发一言的库伦当局内阁总理大臣赛音诺颜亲王，直至此时才向廓氏表示：蒙人深知珍视和把握当前时机的重要性，蒙方代表会将特使谈话及协约草案立刻转报呼图克图。

第一次会议到此结束。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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